终于想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不就是在大伯父病房里,忠伯说起过陆北辰。
"不好意思啊,叶小姐。"沈知微有些不好意思,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刚才...刚才被陆北辰这个名字影响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抬头时,脸上己经换上了专业的表情。
"叶小姐,根据检查报告显示..."沈知微翻开病历本,声音平稳而清晰,
"您刚做完介入治疗,现在最需要保持情绪稳定。胎儿目前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不过..."她顿了顿,谨慎地补充道:
"建议两周后再做一次详细检查,以确保万无一失。"
叶清歌闻言,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谢谢您,护士。"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沈知微合上病历本,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瘦弱的身影。
关上病房门,沈知微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她要去大伯父那里问一下陆北辰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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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五楼特VIP病房
"大伯父!陆北辰跟我们......"沈知微像阵小旋风似的冲进病房,声音却在看到屋内情景时戛然而止。
沈鸿儒半靠在病床上,手中的茶杯悬在半空。忠伯正弯腰整理被角,动作明显僵住了。
而最让她震惊的是——窗边那个穿着西装的高挑身影。
“哥?”她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凤眼含着笑意。
"这话该我问你吧?"他伸手弹了下妹妹的护士帽,"偷偷跑来梅坞镇当小护士,连个消息都不发。"
沈知微一把拍开他的手,帽子却还是歪了。她气鼓鼓地整理着头发:"爸妈知道你来这儿吗?你这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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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知微,你这是没事了?又跑上来偷懒。"沈鸿儒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苍老的手轻轻拍了拍病床边的位置。
沈知微像只欢快的小鹿蹦到床边,撒娇地抱住老人的胳膊:"哎呀,大伯父~我可是忙完了才上来的!"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手指轻轻拽着老人的衣袖摇晃,"我对待工作可认真了,您就别打趣我了嘛...好不好嘛..."
她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往老人肩头蹭,柔软的发丝扫过老人布满皱纹的脸颊。
沈鸿儒被晃得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却掩不住眼底的宠溺。
"好好好...我不说了..."老人无奈地笑着,手指轻点她的额头,"你快些把我放开,这把老骨头都快给你晃散架了..."
沈知微这才笑嘻嘻地松手,却仍赖在床边不肯走。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那双灵动的眼睛愈发清澈。
忠伯端着药盘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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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二房这个最小的姑娘,从会走路起就是全家的开心果。老爷子嘴上说着嫌弃,实则很疼这个会撒娇的侄女。
"哥..."沈知微突然转头,神秘兮兮地凑近坐在窗边的男子,"你还没老实交代呢!"她压低声音,眼睛却亮晶晶的,
"这几个月玩失踪,该不会是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嫂子吧?"她促狭地眨眨眼,"被迷得家都不回了,连妹妹都不要了?"
男子一顿,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抬手轻轻弹了下沈知微的额头:"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哎哟!"沈知微夸张地捂住额头,"心虚了是不是?快从实招来!"
病房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沈鸿儒看着打闹的兄妹俩,目光渐渐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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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并没有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就忘记她来伯父这里的目的,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问沈鸿儒。
"大伯父!陆北辰到底是谁?"沈知微跺了跺脚,粉色护士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您别想糊弄我!我明明听见你们说'陆家那小子'什么的!"她双手叉腰,活像只炸毛的小猫。
忠伯端着药盘的手微微一颤,几粒药丸滚落在托盘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老人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微小姐一定是听错了,老奴最近说的是'卢家'..."
"忠伯!"沈知微气得脸颊鼓鼓的,转身拽住男子的袖子,"哥!你看他们!合起伙来骗我!"
“好了,别生气了!”男子轻笑着拍了拍沈知微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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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越想越气,白皙的脸颊都因为愤怒微微泛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哥,我跟你说,我有个病人,她的家属就叫陆北辰!那丫太不是人了,简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她越说越激动,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都泛了白,
"你是不知道,那个病人多可怜,怀着孕还一个人住院,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那个陆北辰,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沈知微越说越气,甚至跺了跺脚,要是陆北辰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估计能首接冲上去给他两巴掌。
忠伯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露出无奈的笑容,心想:"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脾气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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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这个陆北辰,该不会就是陆少爷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最近发生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他和老爷刚到梅坞镇,老爷就突发不适进了医院,结果正好撞见了偷偷溜出家门的微小姐。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小得离谱!
忠伯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酸涩。可惜啊,他和老爷在国内国外找了那么多年,却一次都没能遇到走丢的少爷。
"唉,我可怜的少爷……"他低声喃喃,眼神里满是遗憾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