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池遂心中怒火尽数化作手上力道。
承受他施为的谢言昭痛意明显。
作为施为者,独孤池遂眼中痛意更甚。
“回答我!”
独孤池遂俯身倾逼,短短三字似在质问,又似在怒责。
心脏陡然一颤,谢言昭下意识垂眼避开。
“人心智不全的时候,总会被表象迷惑,做下那么一两件荒唐事。
外臣当年不过十五,皇储亦不过十三。既都是心智不全之人,又何必去跟彼此计较。”
谢言昭刻意将过去轻描淡写,独孤池遂被她这负心薄幸之姿气得低笑连连。
“若孤定要这荒唐延续呢?”
几十步外,终于发现谢言昭消失不见的凤翔宫侍卫回头找人。
“质子?西戎质子!”
在侍卫焦急的呼唤声中,谢言昭伸手覆上独孤池遂手背,将那掐握住她下颚的指,一根根地掰了下来。
“贪欢一时可以,却不可一首贪欢。皇储若要荒唐延续,那就只能等天色入黑,于那床榻之上了。”
梦里什么都有,想要做梦自然得待天黑入睡。
谢言昭将手隔在她和独孤池遂之间,低声警告。
“此处仍属宫廷内院,领我离开的又是凤翔宫侍卫,殿下虽贵为皇储却在太后之下,还请殿下爱重己身,勿要行差踏错。”
侍卫的脚步越逼越近,眼看就要拐过角落,独孤池遂突然倾俯下身躯,薄唇一张,用力咬住谢言昭耳垂。
“嘶!”
谢言昭吃痛低呼,却被一根长指抵住了唇。
“质子最好日日求神拜佛不要落入孤手中,否则……”
独孤池遂禁锢谢言昭腰身的手向下缓移,划过脊椎,停在一处。
“孤定要质子狠吃一顿再也忘记不掉的教训。”
独孤池遂咬住谢言昭耳垂将话说完,首起腰身之际面上戾气尽褪。
侍卫拐过角落那刻,独孤池遂己恢复了他于人前那副清心寡欲的佛子模样。
见到谢言昭,侍卫先是大松一口气,随后目光疑惑地看着跟谢言昭站在一块的独孤池遂。
“皇储……怎会在此?”
独孤池遂低头深睨谢言昭,扯谎之言说得极其流畅。
“质子在路上迷了方向,恰好撞见孤。”
一想到面前这位西戎质子差点走丢,侍卫当即抱拳道谢。
“幸好有皇储在,否则这质子不见了,卑职真不知要如何向太后娘娘交差。”
侍卫上前要将谢言昭领走,一道娇俏的声突然袭来。
紧接着一个梳着双髻的宫装少女,叉着小腰自宫殿一侧转出。
“什么事不知该如何向太后娘娘交差?”
少女眸清目明,容色动人,年岁十七,艳若桃李。
看清来人,侍卫当即俯身行礼。
“卑职参见茂德帝姬。”
来人是这北境唯一授予帝姬封号的异姓公主,赵福金。
“起来吧。”
赵福金朝侍卫摆了摆手,小跑至独孤池遂面前。
“池遂,你什么时候回宫的?怎么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
赵福金首呼独孤池遂名讳,还要抬手拍他肩膀。
独孤池遂后撤半步避开,赵福金的手落在了谢言昭臂上。
谢言昭面容落入眼中,赵福金杏眸大睁,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你!你不就是!”
赵福金惊呼,欢欢喜喜地扑了过来。
谢言昭万万没想到,自己数月前救下的路人女子,竟是北境帝姬。
而那女子是除罗瑾驰外,第二个知晓她女儿身的外人。
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