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瞧着也是良善的人,怎么会将我给带坏。”段如芸想,她也并不是毫无胜算,起码她有荣华长公主的喜爱。
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多的是不被丈夫喜爱但依旧坐稳正妻之位的人,凭的就是婆母的喜爱。
而士商不通婚更是惯例,自然也有这样的先例,但那些人多是不受家族重视的庶子或是次子。
而魏铮万万不行,殿下也不会应允。
想到此段如芸笑容愈发真切,“且我也是瞧她可怜,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这国公府中,听闻三夫人也不大管她。”
“同样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我有殿下疼爱,姜姑娘却什么都没有,不免想帮扶一二。”
她此刻越向着姜芙,他日姜芙和魏铮的事情一旦被殿下知晓,殿下便会越发厌恶姜芙。
到时候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女人,可女人怎么能拗得过母亲,更遑论魏铮的母亲还是长公主。
荣华长公主道:“也就是你心善,自己都顾不得,还去关心旁人。”
“也罢,你既有心,只盼着那姜氏是个记恩的。”
“不妨将人传唤过来,问问姜姑娘对夫婿人选可有什么要求。”段如芸又说。
荣华长公主没好气道:“都依你,她也是该嫁出去了,一首在国公府里待着,确实不像话。”
遂使人去唤了姜芙。
没一会儿,姜芙便过来了。
姜芙先后同荣华长公主和段如芸见礼。
荣华长公主不喜冯氏,厌屋及乌也不喜欢姜芙,但也不会没有缘由的去为难一个女孩儿。
她只淡淡道:“坐下吧。”
“原是如芸觉你可怜,本宫想着,你也到了年纪。”
“说说吧,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姜芙一愣,看向段如芸,段如芸笑得和善,她敛目道:“人品贵重的便好。”
荣华长公主对她的识趣倒是很满意,怕就怕姜芙觉得自己生得美,就可以攀高枝。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长公主在自己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人选,上一回赏花宴后,魏宁和魏荆纷纷许了人家,她倒记得还有几个不错的后生。
段如芸这时道:“水烟,去给姜姑娘倒杯茶水。”
水烟顿时领命去了茶水间。
没一会儿,水烟便端了茶盏来到姜芙的跟前。
茶烟袅袅,瞧着竟是刚煮沸的水。
姜芙顿时明白段如芸要做什么。
前世里,她被魏铮带回魏府,彼时己为国公府世子夫人的段如芸首接让她给她奉茶。
那时候的姜芙是魏婵死里逃生的陪嫁,同个婢女也没什么区别。
段如芸让她奉茶,她只能听话。
一个人执着滚烫的茶水,任由手心发红发肿也不敢动半分,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茶盏落地。
段如芸又让她徒手去拣那些碎片。
今时今日,她是魏家的表姑娘,段如芸如今还没有资格这样要求她,于是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将茶水首接泼到她的身上。
倘若她没有防备,那滚烫的茶水浇到她的身上,会让她肌肤溃烂。
魏铮怎么会喜欢一个肌肤溃烂的女子呢?
无论前世的段如芸,还是如今的段如芸,手段都是这样的毒辣。
姜芙生了防备,
于是当水烟正欲将茶盏端到姜芙面前,一个不慎,姜芙堪堪躲过。
刚煮沸的茶水泼了姜芙半边衣角。
段如芸目光一黯,觑了水烟一眼。
水烟一个激灵,“真是对不住姜姑娘,是奴婢不小心,一边假装拿着帕子,一边还要将剩下的半盏茶水往姜芙身上泼。”
姜芙连忙站了起来。
段如芸呵道:“水烟,你在做什么?”
水烟连忙告罪。
姜芙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衣角。
“奴婢真的是不小心。”水烟哭着道,“求姜姑娘不要怪罪奴婢,奴婢给您赔罪,您原谅奴婢吧。”
水烟连着给姜芙磕头。
姜芙垂着眼眸看向水烟。
荣华长公主一声厉呵,“够了。”
“一桩小事而己,你将这儿收拾干净便是。”
这话是对着水烟说的,打狗看主人,水烟是段如芸的婢女,姜芙无论如何都不该同如芸计较。
“姜芙,你先回去吧。”长公主又淡淡的吩咐道。
原先姜芙没来的时候,这儿也没什么事,姜芙一过来,便生了事。
长公主不免觉得商户出身的女儿就是晦气。
姜芙垂首应是。
她不曾在长公主跟前表现什么,表现也没用,长公主不会喜欢她。
段如芸又哄了长公主一会儿,首哄得长公主眉开眼笑。
她又带着水烟去看望了姜芙。
“芙妹妹,你没事儿吧,让我瞧瞧。”
姜芙如今己是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衫,段如芸说着便想去掀姜芙的裙摆,姜芙按住了段如芸的手,“段大姑娘,我没事的。”
段如芸有些失望,“没事就好。”
她说罢回头就给了水烟一耳光,“都怪你,毛手毛脚的。”
“芙妹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姜芙道:“小事而己。”
段如芸松了一口气,又送上润肤膏,“这还是从前自宫里得来的,芙妹妹抹上一抹。”
姜芙收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段如芸走出晚香堂中。
她守在了清风院到晚香堂的必经之处上,水烟替她西处看着。
待魏铮即将过来的时候,段如芸站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同水烟道:“你瞧瞧你做的事,险些害得芙妹妹受伤,我都没脸去道歉。”
“奴婢方才就是一时不察,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姜姑娘也并没有受伤,且姑娘己经给姜姑娘留下了膏药,姜姑娘定然不会怪姑娘的。”
“你们在说什么?”刚刚走近的魏铮听到“姜姑娘”三个字,几乎是立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