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为救自己而重伤未愈的姑娘,魏铮又怎么会去见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春和便出去回绝了段如芸。
“世子忙着公务,尚不得空,天冷,段姑娘还是回去吧。”
段如芸千里迢迢的从上京赶到这里,为的就是见魏铮一面,心知这是魏铮刻意回避她,只笑道:“我闲来无事,不妨多等一会儿,若世子得空了,好望提醒一声。”
她三叔写信向父亲求助的时候,父亲都被吓了一跳。
公侯之家,原不缺银钱,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他那三叔以为天高皇帝远,竟和土匪勾结。
可外人不会觉得永昌侯府冤枉。
这些日子里,父亲为此事日日烦扰。
按说长辈尚在,按着永昌侯府和国公府的关系,以及她母亲和长公主的关系,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来出这个头。
可段如芸以为,这是她的机会。
幼年时得益于母亲和长公主的关系,她时常来往魏府中。
只奈何长公主对长子严苛,并不让世子同女眷过多来往。
而世子瞧着,也是个不近女色的。
是以她分明占尽了先机,却没能得到世子侧目。
原以为那一场赏花宴后,她和世子的婚事便能定下来了,却不想出了一场那样的变故。
而今段家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若她如今不出头,往后便连长公主也记不得她。
长公主再喜爱她,也不会替魏铮择一个家中获罪的女子。
但若是魏铮也看中她,长公主也不会过多的反对。
哪怕永昌侯府败落了,她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入了魏铮的眼,替自己谋一份原本就属于她的前程。
或许似魏铮那样的女子,不喜欢世家中端庄的贵女,会喜欢柔弱可怜的少女。
精心妆点过的段如芸跪在被白雪覆盖了薄薄一层的地面上,竟也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穿着单薄,不再掩饰自己的来意。
求魏铮见她,给她一个为家里人求情的机会,若魏铮不见她,她愿意跪死在这里,又见坚韧与纯孝。
可屋内一首都没有动静。
雪越下越大,段如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自幼被娇养着长大,哪怕母亲对她严苛,也不曾在这样的寒风中被冻过。
便看在从前一同长大的情分上,魏铮也不该......这般心狠。
原本段如芸是有几分把握的,可如今她心中却有几分惴惴。
身娇体弱的贵女,哪里能受住这样寒冷的一夜。
屋内魏铮坐在姜芙的榻前,少女睡颜实在是乖巧,过于苍白的面容更为她增添几分可怜。
手背拂过少女的脸颊,姜芙似是有所感,竟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他唇角扬了一瞬,又立刻收敛。
春和进来回禀,“依着世子的吩咐,段姑娘己是不大行了。”
魏铮“嗯”了一声,他想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便错了,被人捧久了,到底也是免不了自负二字。
既然错了,那便一错到底吧。
他给姜芙捏了捏被角,便起身出了屋。
段如芸己是晕倒在了地上,只是听到动静,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是魏铮,顿时一个激灵。
佯装不经意的柔弱的起不了身,又要维持住不至于太过难堪的模样。
段如芸回想着自己之前在镜中屡次练习的动作。
她朝着魏铮看了一眼,原以为他便是重礼教不过来抱住她,起码也得扶一把。
只这一抬眼,男人那天然高大的身影却只透出几分冷冽,似乎还有几分不耐烦。
魏铮拒了春和递过来的伞,确有几分不耐的看向段如芸。
段如芸一个激灵,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也没起身,就在那里跪着。
“世子,三叔那里一定有内情,还求世子详查。”
没关系,魏铮能够出来,就说明心里是有她的。
他只是被长公主严苛久了,又不擅言辞,不曾亲近过女人,自然不懂如何体贴。
段如芸抬眼,挤出泪意,昔日端庄得体的贵女乍然一副无助的模样,男人便是心如铁石,也不可能不动心吧。
她眼底有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