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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的找遍了咱们府中下人的名册，也没有找到有叫桃花的下人。”
姜静宜闻言，立马接过了话头：“定是那丫鬟害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随意乱报一通的。”
禀报的管事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小的也是这样想的，便询问了一下那回春堂的掌柜和药童，对那买了失心散的丫鬟可还有印象，若是见着了人，可能够辨认出来。”
“那掌柜说，失心散这种毒，平日里来买的人极少。因而那日那丫鬟去买的时候，他专程留意了一番，若是再见着人，定然能够辨认出来。小的听他这样说，便索性将人给带了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姜静宜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只要让那回春堂的掌柜来找到了买失心散的人，便可真相大白了。”
姜静宜说完，又看向了慕绾卿：“那毒药是在绾卿表妹的院子里被找到的，不如，就从绾卿表妹的院子里辨认起吧，左右，绾卿表妹的院子里人也不多，辨认起来也十分容易。”
慕绾卿面上的苍白仍旧未褪去，听姜静宜这么说，只抬起眼来，眸光深深地看了姜静宜一眼，随后便又飞快地低下了头：“一切听从外祖母与大表姐的安排就是。”
“还不赶紧去将绾卿表妹院子里的人带过来，再将回春堂的掌柜请进来。那回春堂的掌柜说，去买毒药的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绾卿表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吧？”
“是。”慕绾卿温温顺顺地应着。
管事将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请了进来：“这位就是回春堂的刘掌柜了。”
随后不一会儿，初阳与半烟便也进了屋，两人的脸上俱是茫然之色，似乎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掌柜，你瞧瞧，那日去买药的，可是这两个丫鬟中的其中一个？”
那掌柜抬起眼来看了半烟与初阳一眼，抬起手来指了指半烟：“是她，就是她。”
姜静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是顾及国公夫人还端坐在椅子上，只得假惺惺地又问了一遍：“你可看仔细了？果真是她？”
“看仔细了，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那日她穿的，也是这么一身衣裳。”
慕绾卿瞪大了眼，面上满是惊慌之色，慌忙看向了国公夫人：“外祖母，他撒谎，大前日，半烟根本就不曾出过府。”
姜静宜嗤笑了一声：“有没有出过府，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府中下人想要出府虽然不容易，可是却也不难，这可无从查起。只是刘掌柜却是一口咬定，是你身边这个丫鬟去回春堂买的这失心散，且这失心散也是从你院子里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姜静宜说完，又意味深长地道：“人证物证俱全，我奉劝绾卿表妹，还是老老实实认了比较好，再狡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素来以为绾卿表妹性子柔弱，却不曾想，绾卿表妹心思也这般毒辣。”
慕绾卿咬了咬唇，却是转过头看向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的脸色阴沉，只冷笑了一声：“昨日傍晚，绾卿来我屋中请安，同我说起，她近来总是会重复做同一个梦，梦中，她的娘亲告诉她，她近来会有一劫，会有亲人污蔑她投毒，污蔑她的人会找到药店的掌柜亦或者店小二来证明她曾经去买过毒药，会在她的院子里寻到毒药……”
“我昨日尚且不信，却不曾想，她梦中的情形，今日便全部都出现了。”
姜静宜难以置信地望向国公夫人：“什么……什么梦？”
说罢，面色便骤然变得难看了起来：“祖母是觉着，是我污蔑绾卿表妹吗？难道在祖母的心目之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蝉儿从我年幼时候就一直侍候在我身边，一直跟了我六七年，与我情同姐妹，我又怎会拿她的性命，来污蔑绾卿表妹？”
姜静宜的手在袖中握得紧紧地：“我倒是觉着，是绾卿表妹给我下了毒，却又担心自己下毒之事败露，追查到她身上来，所以刻意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为自己脱罪。”
“什么做梦，什么预示，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连三岁小孩儿都不会相信的。这分明，就是她找的借口。”
姜静宜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痛感传来，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有人中毒之后，能够追查的线索也就那么几条，慕绾卿不过是按照常理推论，知晓我若是中了毒，定然会从这几方面去查起，所以才提前在祖母跟前说了那些话。”
“可是，今日蝉儿中毒，且救不回来的事情是真，回春堂掌柜的话亦是真，从慕绾卿的院子里找到了失心散也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全，就凭着一个莫须有的梦，就可以抵赖的吗？”
慕绾卿瞧着姜静宜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眯了眯眼。
在慕绾卿看来，姜静宜是个蠢的，所以此前她倒也并未太将慕绾卿放在心上，只端看她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蹦跶。
只是方才她说的这些话，倒是让慕绾卿对姜静宜有了几分新的认识。
好像，也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啊。
慕绾卿看了一眼国公夫人，就瞧见国公夫人微微拧着眉，神色似有所松动，像是被姜静宜的话给说动了。
慕绾卿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来，眸光又看向姜静宜，却扫到了立在门外并未进屋的姜楠。
慕绾卿眯了眯眼，即便是姜静宜的话让国公夫人态度有所改变，姜楠与姜静宜想要算计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慕绾卿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要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静宜说什么也不会服气。无论如何，也定然要帮着蝉儿追究到底。”
慕绾卿垂下眸子，将手中的绣帕缠绕在指尖，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大表姐想要我不曾下毒而是大表姐污蔑了我的真凭实据吗？”
“随你怎么狡辩，我只看证据。”姜静宜冷哼。
慕绾卿笑了笑：“方才这位刘掌柜说，我身边这个丫鬟，是什么时候去买的那失心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