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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姜静宜一眼：“你想要，如何给你这丫鬟讨公道？”
姜静宜抬起手来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复又小心翼翼地朝着慕绾卿看了一眼：“我也不想用恶意去揣测绾卿表妹，绾卿表妹说那些东西都是她身边的嬷嬷一手准备的，我也是信的，只是毒药毕竟是在绾卿表妹送过来的东西上找到的，我希望绾卿表妹能够配合，好好查明此事。”
“这是自然。”慕绾卿低着头，叫人瞧不清她脸上神情：“表姐想要如何查？”
姜静宜料想慕绾卿也不敢当着国公夫人的面拒绝自己的要求，如今瞧着慕绾卿这副温顺模样，心中愈发得意，却也没有忘记好好地将这出戏唱下去。
“王大夫说，这毒，名叫失心散，药效凶猛。毕竟是毒药，在城中管制甚严，整个寒城之中，也只有三四个药铺能够售卖这药，且售出的时候，必须要仔细登记买药的人的详细信息，祖母可以派人去查一查，这三四个药铺之中，有哪一个近来卖出过这失心散，买药的又是何人，也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且绾卿表妹送来的这些东西上，涂抹的失心散的量并不太大，若是真有人买了这药，定然也还没有用完，静宜恳请祖母派人仔细搜一搜府中各处，看能不能找到剩下的药。”
姜静宜说着，目光就有落在了慕绾卿的脸上：“这些东西都是绾卿表妹送过来的，不如，就从绾卿表妹的院子里搜起吧。”
慕绾卿猛地瞪大了眼，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两步，苍白着脸看着姜静宜。
姜静宜瞧着慕绾卿这样的反应亦是觉着有些有趣：“绾卿表妹这是怎么了？是被吓着了？绾卿表妹也不必惊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这毒果真不是绾卿表妹下的，绾卿表妹也不必害怕。”
慕绾卿却是连连摇了摇头，只一个劲儿地喃喃着：“果然发生了，果然发生了。娘亲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那个梦，果然成真了。”
慕绾卿的声音有些小，姜静宜没有听得太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娘亲，什么梦的。
姜静宜不知慕绾卿在搞什么鬼，只有些不耐烦地道：“绾卿表妹究竟在说什么啊？”
姜静宜不知道慕绾卿在念叨什么，国公夫人就站在慕绾卿身前，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昨日里慕绾卿说的那些话在耳边响了起来：“会有人污蔑我毒害自己的亲人，会有药店掌柜亦或者店小二来证明，我曾经亲自或者是派人去买过毒药，会在我的院子里找到用过剩下的毒药，会有人以及物证证明，那毒害了人的东西，是我的东西，并且是经由我的手送出去的。”
毒害了人的东西，是慕绾卿亲自送给姜静宜的贺礼。
中毒的，虽然是姜静宜身边的贴身丫鬟，可是那东西是送给姜静宜的，若是姜静宜不曾将东西赏赐给自己身边的丫鬟，中毒的人，就是她了。
而姜静宜说，那毒药失心散，在城中只有三四个药店售卖，且几乎都有购买的人的详细记录，让她派人去查。
姜静宜还说，那些东西上面的毒药用量不大，十有八九还有剩余，要求搜查府中，还要求，从慕绾卿的院子里面搜查起。
倒是的确，和昨日慕绾卿说的那个梦，一一对应了起来。
也难怪，慕绾卿反应会这样大。
“祖母？”姜静宜见国公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只压低了声音询问着。
国公夫人回过神来，只深深地看了姜静宜一眼，点了点头：“就按着你说的，好好查一查吧。”
说完，便转身吩咐着身后的嬷嬷去安排。
姜静宜见状，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大哥，见姜楠脸上没有什么不满，心中亦是安定了下来。
慕绾卿，此前你害得我那样惨，这一回，我定要好好地报答你才是。
姜静宜心里正暗自打着算盘，却不曾想，她方才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都被国公夫人纳入了眼底。
国公夫人眸光愈发冷了几分，心中的怀疑犹如野草一般放肆生长着。
姜静宜将国公夫人迎进了前院待客厅，又呜呜咽咽地在国公夫人面前哭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瞧见国公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老夫人，下人在表小姐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发现了这个。”
李嬷嬷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层层叠叠包着的东西，油纸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泥土。
“这是什么？”
“奴婢方才拿去叫王大夫瞧过了，王大夫说，这就是失心散。”
李嬷嬷的话音刚落，姜静宜就骤然抬起眼看了过来：“失心散？是从绾卿表妹的院子里面搜出来的吗？”
没有人应答，姜静宜却也并不在意，又高声哭喊了起来：“绾卿表妹，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此前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
慕绾卿咬着唇，面色苍白地退后了两步，连连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
“你还狡辩？这东西就是从你院子里面搜出来的，难道还能是别人去将这失心散埋到你院子里面栽赃嫁祸的你不成？定然是你将毒药涂抹在了那些贺礼上面，又担心事情会败露，所以才将这失心散给埋了起来。”
慕绾卿却也没有辩解，只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嘴里仍旧只喃喃着那三个字：“不是我……”
姜静宜见着慕绾卿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快意极了，慕绾卿啊慕绾卿，你也有今天。
正要再开口说话，却又听见外面传来通禀的声音：“老夫人，药铺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进来。”国公夫人将人传唤了进来。
“小的派人将城中有资格售卖失心散的药铺都给仔细问了一遍，问出了大前日回春堂卖出去了一小瓶子失心散，买的人留下的姓名是叫桃花，掌柜的说，买药的人是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女子，穿着咱们国公府的下人服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