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原以为儿子回来,又被封了伯爷,她能好好的扬眉吐气,过过当婆母的瘾,给儿媳立立规矩,再含饴弄孙。
不想她半天福还没享,却因为姜姒的缘故,儿子不能去上职,要在家休整。
女儿伤痕累累的躺在病榻上。
这一切都拜姜姒所赐。
昨日姜姒离去不是秘密,到了晚上还没回来,崔老夫人就动了心思。
这不是现成的把柄吗?
她当即和崔时熙商量,要借着这事好好的杀一杀姜姒的微风。
儿子仁善,还有些不忍心,崔老夫人却管不得那许多,贰日一清早就将族老们给叫了过来。
不想做平妻吗?
那就让姜姒做个名声尽毁的妾室,往后乖乖的给他们挣银子就好了!
想到那一幕,崔老夫人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
姜姒进府后,便让人先安置崔老爷子一众人去了,她自己跟着崔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了正厅这边。
闻言便连忙解释道:“母亲,你误会了,儿媳昨日是有事外出,也是因一些事情耽搁了......”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一夜都不回来,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正儿八经的官家夫人哪个会像你这般。”崔老夫人哪里会给姜姒解释的机会,一口咬定道:
“你从前便爱同男人厮混在一处,只那时候崔家败落,我自觉委屈了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行为不端,我也只敢旁敲侧击的说着,哪里想到你半点不当成一回事,和男人勾肩搭背,我们瞧见了,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
“而今时熙回来了,还成了伯爷,你还这般明目张胆的,你这是打我们崔家列祖列宗的脸啊,你这样让我如何对得起崔家,对得起老伯爷。”
“我都没脸见人了。”
“我们时熙怎就这样惨,娶了你这样善妒又不守妇道的媳妇。”
说着禁不住悲从中来,落下滚烫的泪水。
这自然是胡诹的,事实是姜姒极懂分寸,在外时身边从来都带着人,夜不归宿也是头一次。
但谁让她这次被她给逮着了呢,今天在场的都是崔家人,他们就将这“不守妇道,败坏名声”的罪名给贴到姜姒的身上,到了外头也没人会说崔家的不是。
哪怕是永昌侯府的人也不能说出什么。
一旁的族老闻言也极是鄙夷的看向姜姒,“弟妹,果真这般?你该早些同我说的。”
瞥见姜姒一副想解释偏又寻不到机会解释的无措模样,崔老夫人狠狠吐了一口恶气,声音在哭,捂着帕子的脸却在笑,“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还不是好面子,却哪里知道她这样得寸进尺,偏即便这样时熙还不忍心对她做什么。”
“可我这个当母亲的得为我儿子出这个头。”
“她自己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进门十年未能诞下子嗣,偏还善妒,不让时熙有另外的女人,甚至连时熙的孩子都容不下。”
“到太子殿下跟前倒打一耙,将瑶儿打成这样。”
“只恐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人都被她给折腾的没了命,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请了堂伯过来。”
躺在担架上的崔时瑶也恶狠狠的说道:“叔伯,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当家主母是她这样的,狠辣恶毒,您瞧瞧我成了什么鬼样子,我是三郎的姐姐,她却敢这样对我,往后说不得还会对我母亲做什么,”
“这样不孝不悌的人,是万万不能当我们伯府的当家主母,您做主让三郎休了她,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姜姒红了眼眶,“母亲,大姐姐......”
“你哭什么,你现在知道怕了,你当初篡夺着太子殿下打我的时候,你怎不知道怕。”
“三郎,你快写休书。”看到姜姒哭了,崔时瑶才觉得解气,但是还不够,她要姜姒跪在她跟前求饶。
崔时熙叹了一声气,似有不忍,“姒儿,你同母亲和大姐姐认个错,至于昨日里你一夜未归的事情,我可以不予计较,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接纳莺儿。”
“三郎,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崔时瑶恨铁不成钢,“还不赶紧写休书。”
崔时熙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好将她赶出门去。”
“罢了,姒儿,虽然你冥顽不灵,但我也不会将你赶出去,往后你便做个妾吧。”
“三郎,你就是太心软了。”崔时瑶尤不满意,被崔老夫人瞪了一眼。
“就这样吧,谁让我们太过仁慈呢。”崔老夫人眼底冒出精光,姜姒啊姜姒,这可是你逼我们这样做的。
你若乖乖的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现在你就只能做个妾室。
等到往后,他们将姜姒手里的那些嫁妆私房什么的都侵吞了,那这个妾她都没必要做了。
崔老夫人目露贪婪。
崔时瑶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她要姜姒百倍千倍的偿还。
崔时熙去写文书。
姜姒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手足无措,似被所有人抛弃。
“夫君,你当真要这般吗?”
崔时熙面露不忍。
“我做错了什么,夫君没回来的时候,我供养婆母,善待小姑,你们从没说过我半句不好。”
“夫君允诺此生只我一个,却悄悄的置办了外宅,有了外室,外室还生了儿女。”
“难道我一声不吭高高兴兴的将外室迎进门来,再将那一双儿女视如己出才是对吗?”
“当然啊!”崔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那是三郎的孩子,是我们伯府的骨血,你必须这样做。”
“女子为妇,当有妇德妇荣,以夫君之喜为喜,以夫君之恶为恶,为夫君纳妾是你的本分,更遑论是将三郎的儿女视如亲生了。”
“三郎从前肯让你抚养潇儿和玥儿是你的荣幸,你不想,现在好了,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迎着崔老夫人充满戾气的模样,姜姒缓缓笑了。
“你笑什么?”崔老夫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母亲这样认为,我就放心了。”姜姒柔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老夫人厌极了姜姒这副模样,这让她觉得溃败。
姜姒从旁对翠竹吩咐道:“将父亲和小娘给请来吧。”
“什么父亲,什么小娘?”崔时瑶也问道。
姜姒道:“母亲和大姐姐别急,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你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