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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厚重的烟雾肆意弥漫，像一层密不透风的纱帐，将整个空间笼罩其中。墙壁上悬挂的八卦图在烟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刘欣雨坐在茶桌前，身姿优雅而沉稳，眼神专注地拨弄着古朴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如丝般细密地注入小巧的茶杯，升腾起袅袅热气。周大岩慵懒地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时而惊讶时而兴奋的表情。突然，他像被电击了一般首起身子，原本随意耷拉着的双腿也迅速并拢。
"师傅，黄土坡那姑娘真让您说准了！"周大岩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几步跨到钱丹面前，几乎是把手机怼到了钱丹的眼前 ，"刚刷到她朋友圈在骂男人都是骗子。"
钱丹靠在皮椅上，嘴里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那烟圈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上升、散开，他冷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上回她妈拎着两箱普洱茶来找师傅改命，我一喝这茶，就觉得味道不对，喝着要噎嗓子。"说罢，他弹了弹烟灰，那长长的烟灰簌簌地落在烟灰缸里。
刘欣雨轻轻着茶杯沿，茶杯上精致的花纹在他指尖下若有若无。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记得她八字癸水飘在火土堆里么？就像棵仙人掌栽进沙漠，看着支棱，底下根都枯透了。" 说着，他突然伸出手，抓起茶几上的薄荷糖，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糖往空中用力一抛："大岩，接着！"
周大岩听到喊声，慌乱地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去接，身体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撞到茶几。就在他好不容易接住糖的瞬间，师傅的教鞭己经带着风声戳了过来。
"就像你这漏风的接法！"刘欣雨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家祖荫薄得跟滤纸似的，偏要拿金盆接着，接得住么？前年东寺街那个混社会的张胖子记得不？"
"您说他闺女嫁进建材城那家？"钱丹又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烟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动，"结婚三年抱俩，现在婆家给开了三家连锁店。"
"张胖子当年替兄弟顶罪蹲了七年，出狱金盆洗手开货运站。"刘欣雨一边说着，一边把茶渣小心翼翼地倒进菖蒲盆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他闺女正官清透，嫁的可是他们家救过命的包工头儿子。"
周大岩突然用力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上个月算的那个夜场姑娘，老爹放高利贷逼死过人，她偏要跟留学回来的博士..."
"停！"钱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就朝周大岩砸去，"那姑娘现在还在我这儿哭呢，非说要做试管婴儿改命。" 他转头看向师傅，眼神里满是疑惑和迷茫："真改得了？"
刘欣雨走到窗边，拿起喷壶，对着龟背竹细密地喷水，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水泥地撒再多玫瑰种子，能开出牡丹？"他望着窗外，玻璃上的水痕蜿蜒而下，仿佛是他此刻复杂的思绪，"等哪天她妈不再教她'刮钱先撕衣服'，或许能养出棵野蔷薇。"
这时，茶壶突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壶盖被蒸汽顶得微微跳动，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盯着那翻腾的普洱若有所思。楼下服装市场的叫骂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伴随着早春干燥的沙尘在窗外打着旋儿，给这个略显沉闷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