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天气热得人实在遭不住,哪怕才早上七八点,空气就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丝毫没有一丝凉爽的感觉。芭比、高平安、李明、萌萌,还有公司里两位00后的年轻员工小李和小张,在成都一个小区门口急得直跺脚,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又伸长脖子朝远处张望。
就在大伙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辆货拉拉“嘎吱”一声稳稳停在了小区门口。紧接着,林晓的车也缓缓开了过来。门口保安眼疾手快,麻溜地打开了栏杆,两辆车先后驶进小区。芭比他们见状,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众人来到小区里的一栋楼下。等芭比这伙人赶到时,林晓和苏晨已经从车里出来了,货拉拉司机正一件一件地往下卸货。大家顾不上擦汗,立刻围上去帮忙。芭比扯着嗓子冲林晓喊道:“林晓,房子在九楼,905号房!”
原来,林晓去北京那段时间,芭比就操心着帮他租好了房子,就盼着林晓一来能直接入住。房子是三室一厅,小区虽说比不上那种特别豪华的高档小区,可也算得上中高档。小区里的花园种满了花花草草,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东西都搬到了九楼。林晓这次只带了大家平常穿的衣服,其他家具一件都没带,因为芭比之前拍着胸脯保证,这边啥都有,啥都不用操心。
紧接着大伙又七手八脚地忙着把东西归置好,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芭比豪爽地拍着胸脯说要请客吃饭,酒足饭饱后,大家回来接着干。眼瞅着快到下午了,所有的布置终于大功告成。
大家站在屋子中间,仔细打量着这个新布置好的家。这是个三房一厅的房子,一百多平,屋里干净又整洁。装修风格很现代化,简约又大方。从九楼的窗户望出去,外面的景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布置房间的时候,小橘子和大橘子忙得不亦乐乎。这俩小家伙一会儿在走廊里你追我赶,跑得气喘吁吁。追累了,小橘子就和大橘子抱在一起,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大家也都累得够呛,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好不容易能歇会儿了,高平安松了口气说:“哎!大家先去洗洗,我订好了饭店,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顺便庆祝林晓、苏晨,还有叔叔阿姨、小橘子、大橘子以后在成都安家啦!” 高平安话刚落音,其他人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以后就是地道的成都人了!”
萌萌一听,连忙上前挽住苏妈妈的胳膊,亲昵地说:“阿姨,我以后就能经常来看您啦。” 苏妈妈笑着回应:“可不是嘛,不然见一面可太难了。上次你结婚我都没去成,错过了你的热闹。这都结婚这么久了,你和李明没打算要个宝宝吗?” 萌萌听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暂时还不想要呢。我和李明还想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说完,眼睛不自觉地往李明那边瞟了一眼,正好对上李明深情的目光,脸更红了。
这一幕被芭比瞧得清清楚楚,芭比立马打趣道:“唉,萌萌,你说你这脸咋说红就红,跟水似的。” 巧的是,小橘子刚睡眼朦胧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水”三个字,奶声奶气地嚷嚷:“我也要吃水。” 大家一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橘子也慢悠悠地从后面跟了出来,它一点也不怕生,脑袋在这个人的腿上蹭蹭,又在那个人的脚上蹭蹭,蹭完一圈后,还“喵喵喵”地叫了几声,那模样好像在说:“你们身上都有我的味道,都是我的人。” 芭比一看大橘子,忍不住把它抱起来,又是一顿好撸,嘴里念叨着:“大橘子,快到我这儿来。” 萌萌在一旁笑着吐槽:“芭比,你就是个虐猫狂。” 说完,还蹲下去伸出手。大橘子像是真听懂了,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地朝萌萌走去。萌萌可高兴坏了,一把将大橘子抱起来,又亲又撸。大橘子也不反抗,乖乖地任由她摆弄,仿佛在说:“横竖都是被撸,你随便吧。”
高平安看了看手机,提醒大家:“走吧,咱们早点去吃饭。吃完了,你们也能早点回来休息。” 大家听了,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重庆一家久负盛名的火锅店里,热闹非凡。雕花镂空的木质屏风、古色古香的红灯笼,还有墙壁上颇具巴渝特色的涂鸦,让整个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地方文化气息。
满满一大桌人围坐在一起,高平安、苏晨,还有苏晨的爸爸妈妈都在。苏晨父母是安徽人,口味相对清淡,不太能吃辣,于是大家点了鸳鸯锅。红汤锅底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牛油香气四溢,辣椒和花椒在其中上下翻腾;清汤锅底则是奶白色,散发着醇厚的骨汤香味。苏晨爸爸笑着用带着安徽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咱安徽那吃得可没这么辣,来重庆就尝尝这特色,不过这清汤看着也挺养人。”
店里生意火爆,服务员们在拥挤的桌椅间来回穿梭,脚步匆匆却又有条不紊。他们熟练地为客人加汤,或是迅速地跑去拿酒,忙得不可开交。
小橘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小孩子食量小,没吃几口就饱了。她拿出奶奶的手机,坐在那儿专心致志地刷起了视频,安静得很,既不吵也不闹。芭比看着可爱的小橘子,忍不住夸赞道:“小橘子可真乖呀,长得漂亮又聪明,将来我要是生个这么好看的娃娃就好了。”话刚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已失言,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晓看着芭比害羞的模样,笑着打趣:“芭比,那你可得赶紧结婚呀,我们都盼着喝你的喜酒呢。”萌萌也跟着凑趣,笑嘻嘻地说:“芭比,生一个可不够,最好生俩,一个长得像你,一个长得像高平安,这样你就没遗憾啦。”芭比没好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立刻回怼道:“那你和李明也赶紧生一个,你婆婆还眼巴巴等着抱孙子孙女呢。”几个男人看着这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萌萌佯装生气,嘴巴一撅,冲着高平安撒娇:“平安哥,你也不管管我未来的嫂子,老是欺负我。”高平安宠溺地看着芭比,无奈地笑道:“我自已都自身难保,哪还能救得了你呀?”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整个包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时,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那是一家三口,男孩大概八九岁,十分活泼好动。他一会儿跑到邻桌好奇地看看别人吃什么,一会儿又在过道里蹦蹦跳跳。服务员们端着滚烫的火锅汤盆在店内忙碌,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不小心撞到,发生意外。可这男孩子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玩得不亦乐乎。忽然,他瞧见吧台旁边摆放的巨大鱼缸,里面五颜六色的观赏鱼正自在地游来游去,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他随手从桌上拿了一块涮过的羊肉,兴奋地跑到鱼缸跟前,“扑通”一声就把肉扔了进去。
一位服务员眼尖,/赶忙快步上前拉住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劝阻:“小弟弟,这肉可不能往鱼缸里扔哦,鱼吃了会生病死掉的。”说着,便想轻轻把男孩拉到一旁。男孩却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用力一推服务员,转身就跑。服务员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仰倒,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想要保持平衡。巧的是,另一位服务员正端着一锅刚煮沸的滚烫鱼汤路过,两人就这样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锅热汤瞬间全洒在了他们身上。两位服务员被烫得惨叫连连,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手中的托盘和汤盆也掉落在地,汤汁溅得到处都是,现场一片混乱。
李明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位被烫伤的服务员搀扶到后厨的洗碗间,让他们坐在椅子上。他一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不停地往两人被烫伤的部位浇,一边焦急地吩咐其他人:“快!赶紧去拿些冰块放进水里,动作快点!”他深知,在烫伤初期,用低温的水冲洗能最大程度减轻烫伤的程度。
很快,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两位服务员被紧急送往了医院。那男孩见自已闯了大祸,原本兴奋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的父母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可他们不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蛮不讲理地让服务员把老板找来。男孩的父亲满脸怒容,大声指责老板:“你们怎么搞的?服务员这么不小心,撞了我儿子,还好我儿子没烫伤,不然你们得赔个倾家荡产!”老板听到吵闹声,急忙从办公室赶来。他心里虽然气愤不已,但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况且店里还有这么多正在用餐的客人,不能把事情闹大,只好强颜欢笑,满脸堆笑地赔礼道歉:“实在对不起,这顿我请了,都是我们服务员疏忽,没照顾好您家孩子。”周边的客人目睹了整个过程,纷纷指责这对夫妻。一位大妈忍不住说道:“你们当父母的也不好好管管孩子,孩子犯错了还怪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时,李明走过去,义正言辞地对老板说:“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家孩子先推倒了服务员,现在服务员被烫得浑身是伤,还不知道烫伤情况有多严重呢,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人呢?”老板依旧满脸赔笑,可笑容里却透着无奈和尴尬,那表情简直哭笑不得,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哎,客人都是上帝,都怪我们,都怪我们。”那夫妻俩见有人帮服务员说话,自知理亏,却又拉不下脸,扭头拉着儿子,灰溜溜地跑了。李明气得满脸通红,回到座位上,嘴里嘟囔着:“这还有天理吗?明明是服务员被烫成那样,老板却不维护自已的员工,反而向闯祸的人道歉。”萌萌见状,赶忙温柔地安慰道:“别生气啦,店里应该给员工买了保险,咱别气坏了身子。”
经这么一闹,大家顿时没了胃口。叫来服务员把剩下的菜打包,让林晓带回家。随后,众人客气地道别,各自散去。
芭比开车送高平安去局里,高平安的车停在局里。一路上,两人还在讨论着刚才那一家三口的事情。高平安气鼓鼓地说:“要是我家孩子这样,我肯定揍他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非得打得他服服帖帖。”芭比接过话说:“这也不能全怪孩子,你看他父母那德行,孩子在那样的环境熏陶下,能好到哪儿去?”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高平安下车前,轻轻捧起芭比的脸,温柔地吻了她一下,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高平安温柔地说:“好啦,我进去啦,今晚还得加班整理一个案子的材料。你路上开车慢点,到家给我发消息。”说完,转身走进局里。芭比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刚才的吻,心里涌起一阵幸福。她发动车子,转了个弯便往家开去。芭比租房子的地方离高平安工作的局里有30多分钟的车程,一路上,她脑海里想的全是高平安。想到年底就要和高平安结婚,她忍不住数着手指头算日子,现在正是七八月份,没几个月了。想着想着,脸上不禁浮现出花痴般的笑容。
芭比驾车缓缓驶入小区地下车库,昏黄的灯光在一排排车位间投下斑驳光影,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她车子行驶的细微声响。停好车,她匆匆关上车门,高跟鞋踩在地面,“哒哒”声在空旷车库回荡,莫名让她心慌意乱。
芭比加快脚步走向电梯,途中总感觉暗处有目光窥视。周围安静得可怕,偶尔传来远处车辆的回声,更添紧张。等电梯时,她不安地环顾四周,只见角落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心头一紧,以为是自已看错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芭比刚准备迈进,突然,那个高大的男人从一旁冲了出来。他头戴黑色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身材瘦高得有些夸张,在昏暗灯光下,身影格外突兀。男人粗壮的胳膊如铁钳般勒住她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散发刺鼻气味、凉飕飕的白布,迅速捂住她口鼻。芭比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掰男人手臂,双腿乱蹬,可没几下,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男人抱起昏迷的芭比,快步走向一辆早已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他将芭比扔进后座,自已也迅速钻进车里,发动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滋滋”的声响,车子很快驶出地下车库,消失在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夜色之中。
直到第二天傍晚,马建国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坐在自家沙发上,看着电视,心想:“这丫头,两天没见人影,平时就算去高平安那儿,也会打个招呼,这次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年纪大了,本不想多操心,但莫名的不安让他坐立难安。
而高平安这两天在局里被案件折磨得焦头烂额,堆积如山的文件让他分身乏术。昨晚忙到凌晨才在办公室眯了会儿,今天又接着处理案件,根本没注意到手机里芭比昨晚发来的未读消息。以往芭比知道他忙,很少打扰,可这次这么久没联系,他心里也泛起一丝疑惑。
在苏晨和林晓的工作室里,同事们依旧忙碌。往常芭比有事不来会提前说一声,这次却毫无音讯。林晓皱着眉头,给芭比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不禁嘟囔:“芭比这是怎么了,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
萌萌和李明在律师事务所忙完一天工作,准备去约会。萌萌突然想起:“好几天没联系芭比了,平时她隔三岔五就会找我,这次怪了。”李明也觉得有些反常,提议给芭比打个电话,可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就这样,芭比在这个城市离奇失踪了一天多,起初无人察觉,如今大家后知后觉,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这几天,大伙心里都慌慌的,总觉得要出啥事儿。一开始,大家又是打电话,又是发微信、开视频,可怎么都联系不上芭比。
马建国最先着急起来,他把芭比认识的人电话都打了个遍,结果没人知道芭比去哪儿了。这下,大家都慌了神,赶忙往马建国家里跑。
林晓和苏晨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问:“马叔叔,芭比回你消息没?你给她打电话打通了不?”马建国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更慌了,他摇着头,反过来问:“你们俩打她电话了吗?她回你们了没?”林晓和苏晨也只能无奈摇头。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怕得不行。
没一会儿,李明和萌萌也赶来了。一进屋,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听到芭比还是没消息,大家都不说话了,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高平安和他爸妈也来了。高平安一进门,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他赶紧说:“别等了,赶紧报警!”
到了警局,警察挨个询问他们。好些警察都认识高平安,毕竟他以前也在这儿工作过。问完话,高平安拉着以前的同事,着急地说:“兄弟,芭比对我太重要了,你们可一定要快点找到她!”同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肯定尽全力。这就去查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高平安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期待,拳头攥得紧紧的,就盼着能快点找到芭比。
同事转身快步走向监控资料室,高平安则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警局的走廊里来回踱步。每走一步,他脑海中就浮现出芭比的笑容,那笑容曾是他生活里最温暖的光,可如今却被恐惧与担忧吞噬。他不断在心里自责,为什么没有多关心芭比一些,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回家。
没多会儿,同事抱着一摞资料匆匆赶来,脸色凝重:“走,去会议室,有发现。”高平安的心猛地一揪,急忙跟上。
会议室里,灯光惨白。同事将资料摊开,指着监控截图说:“案发当晚,小区地下车库的监控被人破坏,但周边道路监控拍到了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高平安凑近一看,那辆车的轮廓像一道阴影,狠狠砸在他心上。
“这车牌被遮挡了,不过我们通过技术分析,发现这辆车在案发后朝着城郊方向驶去。”同事顿了顿,又调出一张模糊的画面,“在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附近,它再次出现。”
高平安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大脑飞速运转:废弃工厂?那里人迹罕至,芭比会不会在那儿?如果高平安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大脑飞速运转:废弃工厂?那里人迹罕至,芭比会不会在那儿?如果老鹰真把她藏在那儿,以他的狠辣手段,芭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想到这儿,高平安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同事点头,神色同样凝重:“很有可能,已经安排警力去调查了,但工厂周边地形复杂,我们得小心行事。”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跑进来,神色紧张:“头儿,刚收到匿名邮件,里面有芭比的照片和一段文字。”众人急忙围过去,屏幕上,芭比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周围一片黑暗。文字写着:“想救她,一个人来,否则……”
高平安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坚定,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回芭比。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是谁,敢动芭比,我绝不放过。我去赴约,你们在暗处接应。”同事还想劝阻,高平安却已起身,大步迈向未知的危险,那背影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此刻的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芭比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过往此刻都化作了他前进的动力。
高平安的车在通往城郊废弃工厂的土路上疾驰,扬起一路尘土。2004年的这个夜晚,闷热又压抑,四周蛙鸣不断,却更衬出他内心的死寂。那座废弃工厂的轮廓在夜色里逐渐显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高平安推开车门,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响。废弃工厂的大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透出,在地上洒下诡异的光影。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大门,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危险的角落 。
“你终于来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内回荡。高平安循声望去,只见芭比被粗绳紧紧绑在一把破旧椅子上,头发凌乱,双眼紧闭,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的身旁,站着身形瘦高的老鹰,他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像一只盘踞在黑暗里的秃鹫。
“老鹰,你逃不掉的,赶紧收手!”高平安怒目而视,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老鹰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收手?你毁了我的生意,让我兄弟都进了局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他猛地转身,狠狠给了芭比一巴掌,芭比的脸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高平安见状,眼眶瞬间红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却被地上隐藏的绳索狠狠绊倒,整个人扑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愤怒、自责和悔恨在他心中交织,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老鹰撕成碎片。
老鹰见状,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拿着匕首在芭比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芭比吃痛,眉头紧蹙。“想救她?简单,只要你放弃追捕我,永远不再插手我的事,我就放了她。”老鹰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平安,眼中满是戏谑。
高平安跪在地上,内心被痛苦和自责填满。他看着昏迷的芭比,想起两人曾经在江边烧烤的甜蜜时光,那时的她笑得多灿烂,可如今却因自已遭受这样的折磨。如果答应老鹰,自已身为警察的职责何在?但不答应,芭比又该怎么办?他的内心在煎熬,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狱中徘徊。
就在高平安内心极度挣扎时,芭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高平安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紧接着,像是想起了遭受的侮辱,那丝光亮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
“平安,别管我……”芭比声音微弱,带着哭腔。她知道自已遭受了难以启齿的伤害,觉得自已再也配不上高平安,未来一片黑暗。
高平安看着眼前的芭比,心如刀绞。他在心底发誓,哪怕拼上自已的性命,也要把芭比救出去。无论她经历了什么,自已都不会放弃。可他也清楚,芭比内心的创伤或许比身体上的伤痛更难愈合,未来的路,他们该如何走下去,他的心中一片迷茫 。 高平安望着芭比,满心都是愧疚与自责,正准备不顾一切冲上去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工厂外传来。他心中一动,意识到可能是同事们赶来了。
高平安强装镇定,大声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我以后绝不插手你的事。”老鹰警惕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怀疑:“你当我是傻子?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一阵汽车急刹声。老鹰脸色骤变,他一把将芭比拉到身前,匕首紧紧抵在她的脖子上。“你居然叫了帮手,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老鹰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锐。
工厂的大门被猛地撞开,高平安的同事们手持武器,迅速将老鹰包围。老鹰疯狂地挥舞着匕首,芭比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都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老鹰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已经陷入了绝境,但困兽犹斗,他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高平安心急如焚,他看着芭比惊恐的眼神,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她。他一边用眼神示意同事们稳住老鹰,一边慢慢靠近。“老鹰,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放了她,争取从轻处理。”高平安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平静,试图安抚老鹰的情绪,同时寻找最佳的营救时机。
老鹰却不为所动,他的情绪愈发激动。就在这时,一名同事趁老鹰分神,突然扔出一个闪光弹。强光瞬间充斥整个工厂,老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高平安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老鹰扑倒在地。同事们一拥而上,迅速将老鹰制服。
高平安顾不上其他,立刻解开芭比身上的绳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芭比,没事了,我在呢。”芭比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