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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有多久时间？” 敏擦拭着额头的细汗，镐头在岩壁上敲出火星。任凯将新采的水晶轻轻放入帆布包，指尖触到袋底的魔力波动：“优质矿脉最多还能维持一个月，快则西十天。” 他抬头望向隧道深处，岩层间隐约浮动的蓝金色光带像极了某种古老符文，“必须赶在枯竭前囤够材料。”
“我倒想慢慢来。” 敏肩头的水蛇甩了甩尾巴，鳞片在火把下泛着幽蓝光泽，“进化魔宠前总得把《饲育原理》吃透吧？”“可太郎的甲虫等不了。” 任凯敲了敲同伴手臂，对方皮肤下暗褐色的甲虫纹路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封印材料、加工药剂，哪样不要水晶？你以为那瓶二阶固形剂真能靠学分兑换？”
太郎苦笑着摇头：“任凯说得对，我连青铜级蜕壳液的定金都还差三成 —— 对了，你和凯的赌约……” 话未说完便被任凯抬手打断。少年凝视着岩层中若隐若现的魔力线，发间蘑菇状饰晶突然泛起微光：“一百枚铜币的彩光水晶只是开始。真正麻烦的是……” 他顿了顿，想起储物袋底层藏着的泛黄羊皮纸，上面用焦痕写着 “青铜级毒囊培育配方”，“等矿脉枯竭，连铁级水晶都会涨到二十铜币一枚。”
敏吹了声口哨，水蛇应声在他颈间盘成警戒姿态：“一万枚铁晶换封印材料？那得把半座矿洞搬空吧？” 任凯没接话，只是用镐头轻点岩层：“看见这些三角纹路了吗？三叠交汇点下必有铜级水晶。昨天在 2 号隧道，我用这招连开三块带金纹的 ——”“等等！” 太郎突然按住他的手，甲虫纹路在火光下骤然加深，“你该不会想带我们去‘黑潮区’？”
隧道深处传来岩石摩擦的低吟，像某种巨兽在翻身。敏的水蛇猛地立起头颈，信子频繁吞吐：“刘老师说那里魔力紊乱，上个月有新生被崩塌的岩墙埋了半宿！” 任凯却笑了，指尖抚过岩层上三条交叠的淡金色痕迹：“黑潮区边缘的魔力漩涡能催生复合矿晶，一枚顶普通铁晶五倍。” 他转头望向同伴，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我们三人组队，带足探测符，天亮前返回 —— 如何？”
沉默在隧道中蔓延。太郎忽然摸了摸手臂上的甲虫纹身，纹路深处泛起微光：“我跟着你。” 敏咬了咬牙，水蛇化作蓝光没入他腕间鳞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碰到‘地蚓’，我可不会分魔力给你逃命。”
三柄镐头重新扬起，敲击声在空旷的矿道里荡出回音。任凯盯着岩层中逐渐清晰的六芒星图案，发间饰晶的光芒愈发明亮 —— 那是孢子共生体在传递矿脉信息。三个月前，他在《魔植密卷》残页里读到过类似记载：“当腐生菌与魔力共振时，可见岩层之下的‘晶脉血脉’。” 当时只当是荒诞传说，首到自己后颈的变异孢子开始接收这些画面。
三日后，校晶阁。
“铜级九枚，铁级三十七枚，其中五枚带双纹。” 任凯将帆布包倾倒在验晶台上，水晶相撞的清响让负责登记的张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青铜眼镜。“双纹铁晶？” 老人拈起一枚泛着银蓝双色的晶体，镜片后闪过惊讶，“你们去了黑潮区？”
敏正要开口，任凯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按刘老师教的法子，在断层带找到了交汇点。” 张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指尖在验晶盘上划过，七道淡金符文亮起：“双纹晶额外算价，总计一百二十铁晶配额，可兑换十二枚铜晶。” 太郎的呼吸骤然急促，甲虫纹路由暗转明 —— 十二枚铜晶，刚好够买蜕壳液的定金。
当晚的实训课，刘老师的夜蝠突然停在任凯的肩头，尖耳凑近他发间饰晶：“听说你们在 3 号断层采到了‘星轨晶’？” 任凯不动声色地避开蝙蝠触碰：“是敏发现的纹路，他对魔力波动特别敏感。” 中年教师忽然笑了，蝠翼在灯光下投出诡异阴影：“别紧张，我只是好奇 —— 你的‘理论’，似乎比《矿脉寻踪》里写的更…… 鲜活。”
午夜，宿舍楼顶。
任凯倚着石栏，看着掌心跳动的幽绿荧光。那是三滴浓缩的孢子液，在月光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翡翠色。“还差七次催化。” 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颈后微凸的肉瘤 —— 那里己经长出指甲盖大小的菌盖，“等太郎的甲虫进化成功，就能腾出精力处理这个了。”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宿舍楼的灯火次第熄灭。任凯摸出藏在衣领里的羊皮纸，借月光辨认上面的焦痕：“青铜级毒囊培育需：腐心菇原液十毫升、铁纹晶核七枚、暗影蛛丝三缕……” 最后一行小字几乎被烧穿：“禁忌：共生体纯度低于 30% 者，服食后将永久丧失魔宠契约资格。”
他忽然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连忙将羊皮纸塞回衣领。月光下，林教官的身影出现在转角，腰间佩剑的穗子随着步伐轻轻摇晃：“还不睡？明天的负重跑要加量。” 任凯忙不迭点头，却在转身时瞥见教官袖口露出的黑色鳞片 —— 那是二阶魔狼 “影牙” 的契约印记，和露娜的影狼如出一辙。
一个月后，秋分前夜。
实训室内，三盏青铜灯围成三角，灯芯跳动着不同颜色的火焰：赤铜、靛蓝、银白。太郎赤裸上身跪在中央，胸前的甲虫纹身己化作实体般的甲壳，十二枚铜晶正围绕他缓缓旋转。任凯站在阵眼位置，手中握着用月桂枝刻成的符文笔，笔尖蘸着混合了三人血液的魔力溶液。
“记住，专注力不能断。” 他低声叮嘱，笔尖在太郎后背画出第一道契约纹，“甲虫蜕壳时会暂时失去魔力，全靠这些水晶维持形态。” 敏站在另一侧，水蛇虚影盘绕在供桌上的固形剂瓶旁，随时准备压制可能的魔力反噬。
当最后一道银纹落在甲壳连接处时，太郎突然发出闷哼，十二枚水晶同时爆发出强光。任凯看见甲壳下隐约透出的金属光泽，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 蜕壳液能否引导甲虫突破铁级瓶颈，全看这三分钟。他屏住呼吸，指尖按在供桌上的星盘，默默计算着月相角度。
“成了！” 敏突然惊呼。太郎背上的甲壳 “咔嗒” 裂开，一只巴掌大的青铜甲虫振翅飞出，翅脉间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任凯看着落在同伴掌心的新魔宠，忽然注意到甲虫触角末端有细小的晶簇 —— 那是只有在黑潮区矿晶中才能孕育出的 “魔力感受器”。
“任凯！” 太郎声音发颤，甲虫在他掌心亲昵地蹭动，“它能感应到十米内的魔力流动！这是青铜级才有的能力！” 敏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水蛇虚影化作蓝光缠绕住任凯的手腕：“算你赢了，赌约的事我认账 —— 不过你最好别再盯着我的蛇打主意。”
任凯笑了笑，目光却落在自己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淡菌丝纹路，正随着甲虫的魔力波动轻轻震颤。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 当校晶阁的库存逐渐见底，当黑潮区的矿脉开始崩塌，当凯的冷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第一个成功。青铜甲虫的振翅声中，任凯摸了摸后颈的菌盖 —— 那里似乎又长大了些。窗外，一轮残月正沉入地平线，为明天的矿洞探险，留下一片深不可测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