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后家里鸡飞狗跳的日子,高原心里叹息,说:“你多忍耐些,等日子好一些,你就来随军。”
林清柠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心想我等着去随军,还不如天天祈祷穿书结束。
林清明感觉自己都晒冒油了,时间终于熬到了中午,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
是的,在这种饿肚子的年代,林青宁第一想到的不是休息而是吃饭。
因为她饿了。
她现在很想吃那个馍馍,还有那个齁死人的咸菜条子,现在感觉也能下咽了。
中午确实能吃馍馍了,但男人们每人一个,女人就只有半个。
高原掰了一半自己的馍馍给她,免得她发飙。
林清柠累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吃不下那么多,只吃了自己的。
现在她没力气跟婆婆吵架,怕婆婆让她刷碗,快速的喝完稀饭,吃了半个馍馍,回屋躺着了。
高原让母亲也去歇着,他来收拾桌子。
刘大花说:“你也去歇着吧,我来刷。”
“妈,我在部队拉练比这个累,不妨事的。”
高原收拾了桌子碗筷,一进屋就见林清柠似是睡着了。
母亲坐在东边棚子下,在挑麦子里的土渣。
高原拿了簸箕坐过去,收了一簸箕跟着母亲挑了起来。
高原说明天就要回部队了,林清没干过活,请母亲多担待着些。
刘大花叹息:“就知道娶这种资本家的小姐是这个结果。”
“肩不挑手不能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午的活都是你替她干的。”
高原说:“总之是娶回来了,您待她好点,总比打光棍强。”
刘大花忽然压低了声音,问:“昨晚她是不是姑娘啊,我听说这种资本家小姐很开放的。”
高原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刘大花放心了,说:“是姑娘还能凑合,可别真像老七婶说的那样,说资本家的小姐都是二手货!”
高原想他家这么穷,不叫时代的原因,这种资本家的小姐,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
在农村,他都没见过那么嫩手。
那手指长得像葱白一样。
她真的......
很漂亮。
他原先以为所有的姑娘都一样,皮肤像小麦一样,浑身都是劲儿,一下就能扛起一袋麦子。
后来他出了村子,去了部队。
有一次看到女长官,才发现原来还有皮肤白的女性。
特别是他们长官的媳妇,也是白白的,不壮,也不是大嗓门,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
然后,他对女性有了很大的改观。
知道美有很多种,也明白了哥哥为什么宁可留在部队打光棍也不愿意回来结婚。
哥哥有次说,她喜欢一个白皮肤的姑娘。
然后,这个哥哥不愿娶的资本家的小姐,就轮到了他。
前天领结婚证是他第一次见到林清。
他震惊的愣了半天
她比他见过的所有女性都美。
又白又美。
高原怕母亲收拾林清,就嘱咐:“妈,咱们的日子得往好过,时代变了,您别像奶奶那样,对她好点。她是嫁给咱家了,不是卖给咱家,她不是咱家的奴隶。”
刘大花不满儿子的说辞:“你奶奶就是那么对我的。
我从进门的第一天,就伺候着一家老小。
早晨永远第一个起,晚上一家子都睡了我才能睡,稍有不顺你奶奶就上手打我。
现在我好不容易熬成婆了,时代就变了?”
家里太穷,养不起半大的小子,高原从十六岁就去部队当了兵。
几年来他接受了很多新的思想,慢慢就发现了家里很多做法都不对。
高原说:“我奶奶打您是不对的,您深受其害,现在您也做了婆婆,可别走奶奶的老路。”
刘大花没来由的有点生气,把儿媳妇教育好,本来就是她的义务,怎么反倒是成了她的错了?
刘大花生气的说:“好啊,你在部队学点东西都使在我身上了!”
“你奶奶死了,去享福了,我还得继续受罪!”
“那个资本家小姐犟嘴犟的哗哗响,我还得受着,连带着一块伺候着她,你是这个意思吗?!”
高原知道母亲的难处,母亲才西十多,手指的骨节都变形了,他低声问:“我爸......还那样吗?”
大儿子十六离家,二儿子也十六离家,他们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刘大花叹息,说:“我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早习惯了,我就是这个命。”
...........................................
晚上,林清柠终于知道昨晚高原为什么沉默了一瞬。
因为小姑子拉了帘子睡到了西屋。
旁边睡着小姑娘,他们还搞那种事,简首是不是人。
林清柠想,只要高原提出这种要求,她就立刻骂他不是人。
好在高原也有羞耻心,没有说什么,林清柠今天累了一天,躺枕头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婆婆来喊她。
林清柠昨天干了活,浑身疼的难受,她立刻依偎进高原怀里,不吱声。
高原当了好几年的兵,有点动静就醒,他知道林清是故意的,但她一个大小姐,昨天干了那么多活,今天肯定是起不来的。
高原说:“妈,我去就行了,您也去歇着吧。”
刘大花不高兴了,她娶媳妇回来是伺候公婆,伺候她儿子的,这样反倒他儿子起来替她干活。
世上哪有婆婆都起来干活了,儿媳妇还在睡大觉的道理?
“不行,你一个男的围着锅台转干什么?有什么出息?”刘大花制止了儿子,压着声音喊道:“林清!你赶紧起来!”
林清心道只要我不嫌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嘤咛一声,立刻搂住了高原的脖子,蹭了蹭颈窝。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离不开抖音,天天刷擦边视频的重度患者,撒个娇的小事还不是手拿把掐。
林清柠脸皮厚,可不会因为这个而害羞,但刘大花不行。
她跟着村里的妇女们骂这个,笑话那个,东家长西家短,扯谁家老爷们不行,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