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利落地推开车门,动作敏捷地下车后,迅速绕到另一侧,为鹿溪打开车门。
鹿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踏出车门。
抬头望向洪林博物馆那古朴而庄重的建筑,恍如隔世。
“鹿小姐,我会一首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任何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云雀在鹿溪旁边站得笔挺,一身黑色战术服衬得肩线利落,后腰枪套与小腿匕首鞘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鹿溪微微颔首回应后,转身迈进博物馆。
一踏入馆内,便看见馆长安托万朝着鹿溪迎面走来,本来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的他,此刻脸上竟堆满了讨好的笑,只是略显不太自然:“鹿溪,你终于到了,欢迎再次回到洪林博物馆。”
说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与鹿溪握手,然而,就在手即将触碰到鹿溪的瞬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眸中极细微地闪过几丝惧意,那只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刹那,便迅速收了回去。
鹿溪敏锐地捕捉到了馆长这一细微的变化,心中疑窦丛生。“馆长,您怎么了?”
安托万连忙笑着将话题岔开:“没事没事,鹿溪,你能回来帮忙,我这心里踏实多了。最近馆里来了一幅画需要修复,这画有些年头了,破损得厉害,修复难度不小。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你有这份能耐能把它修好。这画对博物馆意义重大,是一位重要捐赠者指定要我们修复展示的。”
鹿溪心中虽仍对馆长的奇怪举动充满疑惑,但是见他似乎不肯说,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馆长,那我先看看这幅画具体的受损情况吧。”
“鹿溪,你之前的办公室因为要重新装修,东西都搬到另外一间工作室,以后你就在那间办公室工作,这幅画也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安托万一边说着,一边引着鹿溪往工作室走去。
走着走着,鹿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馆长问道:“馆长,杜邦教授和斯凡教授最近怎么样?”
安托万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语气轻快地回应道:“鹿溪,你不用担心,杜邦教授和斯凡教授一切照旧,能吃能喝能睡,身体好着呢。而且这两天他们收到邀请,去参加一场跨洲的文物研讨会,得离开一段时间。所以这次修复重任,就全靠你了。”
鹿溪见安托万一脸坦然的模样,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他们来到了那间新工作室。
看到新的办公室,鹿溪惊呆了。
这间新的办公室,宽敞洁净,又带着几分古朴雅致。
米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艺术大师的复刻画作,为空间增添了浓郁的文化氛围。
天花板上的暖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营造出温馨而静谧的工作环境。
巨大的工作台由深褐色的实木打造而成,台面上摆放着各种先进且崭新的修复工具,从精密的微型镊子到专业的颜料调和设备,一应俱全。
靠墙的位置是一排高大的木质书架,上面整齐排列着各类文物修复的专业书籍,既有年代久远、书页泛黄的古籍,也有装订精美的现代学术著作。
书架旁边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展示柜,里面陈列着一些珍稀的修复材料样本,像是古老的矿物颜料、特制的修复胶水等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博物馆精心打理的花园,翠绿的树木和娇艳的花朵尽收眼底。
轻薄的白色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送来阵阵清新的花香。
简首可以和馆长的办公室相媲美了。
“馆长,这……” 鹿溪转头看向安托万,眼中满是诧异。
安托万笑着解释:“鹿溪,这幅画对博物馆意义重大,我希望你能在最好的环境下完成修复工作。这里的工具和设备都是精心挑选的,相信能助力你完美地修复这幅画作。”
可这解释在鹿溪听来,总觉得有些牵强。
她略作思索,沉默片刻后,朝着馆长问道:“是不是拓厉他……”
可她话还没完,安托万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打断鹿溪的话:“鹿溪,这和维德先生没什么关系,你别瞎想。这一切都是博物馆对你能力的重视,特意为你准备的。我现在还有些其他事务要处理,先失陪了。”
安托万说完,不等鹿溪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鹿溪看着安托万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便被桌上的那幅需要维修的画吸引住了。
鹿溪走近工作台,轻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画完全展开。
这是一幅年代悠久的油画,从画布的材质和颜料的氧化程度来看,鹿溪推测它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而且破损的似乎有些厉害,画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纹。
鹿溪拿起放大镜,凑近画面,仔细观察那些裂纹。
思索着应该如何才能巧妙地修复这些裂纹,同时又不破坏画中原本的笔触。
鹿溪就这样专注地研究着。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鹿溪的肚子适时地发出 “咕噜咕噜” 的叫声,将她从专注的研究中拉回现实。
她这才意识到,一上午己经悄然流逝。
鹿溪轻轻揉了揉肚子,决定先去吃点东西,补充力,以便更好地继续研究这幅神秘的画。
她小心翼翼地将画重新遮盖好,整理了一下工作台,然后走出工作室。
鹿溪一踏入博物馆的餐厅,瞬间就捕捉到了弥漫在空气中那股微妙的异样。
以前,那些与她相处得极为融洽,总能凑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同事们,在看见她走进来的一刻,脸上的神情竟齐刷刷地闪过一丝慌乱。
平日里玩得最要好的同事,也仅敷衍着寒暄几句,便神色匆匆地借故离开。
转身时眼底难掩的闪躲让鹿溪心头一沉。
更令人诧异的是男同事们的反应。
他们远远瞧见她走来,便不着痕迹地改变路线,看似随意的绕行动作,实则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如同寒冬里的一盆冷水,浇得鹿溪满心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