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招安我?糊涂啊!我也想做皇帝

第35章 只剩下承重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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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想招安我?糊涂啊!我也想做皇帝
作者:
胖胖崔
本章字数:
5032
更新时间:
2025-06-03

高俅跨进府门时,晨霜在他靴底碎成齑粉。往日雕梁画栋的前厅如今只剩西面承重墙,墙角堆着半块没搬走的青砖,砖缝里还嵌着时迁撬下的鎏金钉帽。他眼角抽搐了下,却突然仰头大笑,震得梁上残存的蛛网簌簌落灰:“好个毛贼,连老夫的痰盂都顺走了!”

开封府尹捧着文案跨进门,靴尖踢到个滚落在地的烛台,铜铸的獬豸兽首缺了只角。“高大人,据下人报称丢失军械……”话未说完,高俅突然揪住他衣袖,蟒袍玉带扫过满地碎瓷:“尹大人可看仔细了,”他指着空荡荡的梁柱,“不过是丢了些桌椅板凳、旧衣烂衫,哪来的军械?”

阳光透过没有窗棂的墙洞照进来,在高俅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他松开府尹的衣袖,踱步到残垣前,指尖蹭过砖墙上未刮净的贴金痕迹——那里原是挂禁军布防图的地方。“定是江湖蟊贼听闻老夫清廉,想偷些钱财去买酒喝。”他忽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星子溅在青石板上,惊飞了梁下筑巢的燕子。

府尹低头看着文案上“私藏甲胄三十副”的密报,又偷瞄高俅腰间若隐若现的玉带钩——那是用克扣的军饷熔的金子。墙外突然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光屁股娃扒着残墙朝里望,手里挥舞着从废墟里捡到的铜环。高俅猛地转身,袍袖带起一阵风,将地上散落的《孙子兵法》书页卷得漫天飞舞:“尹大人要是查不出贼,老夫便去枢密院参你玩忽职守!”

府尹吓得往后缩了半步,文案上的墨迹被冷汗洇得模糊。他看见高俅转身时,靴底沾着的松针掉在尘土里——那是昨夜松林拼杀时沾上的。墙角突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半块墙砖因失去支撑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里,高俅的笑脸像张揉皱的纸,却依旧笑得爽朗:“你看这墙,也该修葺了。”

当府尹带着衙役退出残破的府邸时,正看见高俅蹲在瓦砾堆里,捡起半片雕花瓦当。老贼指尖着瓦当上的云纹,突然低声骂了句什么,将瓦当狠狠砸向承重墙。石破天惊的脆响里,他望着空荡荡的宅基,仿佛看见满屋子的明光铠正顺着汴河漂向远方,而自己像个被掏空了内脏的木偶,只能对着开封府尹的背影挤出虚伪的笑。

时迁踩着押运车辕跳进聚义厅时,百十余辆镖车正从山前官道蜿蜒而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像极了去年水泊结冰时的碎裂声。车上盖着的油布被风掀起角,露出底下码得齐整的鎏金酒壶,阳光一照,晃得厅前石狮都眯起了眼。

王维撩开朱红帘幔时,正看见徐盛用朴刀挑开一箱玉器,翡翠白菜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菜帮上还雕着只活灵活现的蝈蝈。“首娘贼!高俅这老狗的夜壶都是和田玉做的!”徐盛的吼声震得梁上杏黄旗哗啦啦响,惊飞了檐角筑巢的雨燕。

王维站在点将台上,手里掂着串赤金璎珞,每颗珠子都滚着豆大的南海珍珠。他身后的兵器架旁,林冲正用枪尖挑开幅古画,露出卷轴里暗藏的地契——竟是汴梁城外三百顷良田。时迁蹭蹭鼻子,百宝囊里掉出个鎏金印盒,正是高俅书房里的枢密院大印,此刻被他拿来装蒙汗药。

“都仔细清点!”吴用摇着羽扇走下台阶,算盘珠子在月光下闪着光,“甲胄三百副、火炮十二尊、金银细软按车算……”话音未落,燕青突然指着最后几辆镖车喊起来:“军师快看!”只见车板上堆着半人高的账本,纸页边角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墨字里全是克扣军饷、倒卖官盐的勾当。

王维抚着胡须长叹一声,指尖划过账本上“高俅”二字,墨迹突然洇开,像滴进宣纸上的血。他抬头望见聚义厅外堆成小山的财宝,金箔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疼,忽然想起当年在江州题反诗时,墙上的墨迹也这般猩红。“都入库封存,”他转身对戴宗说,“再派人去汴梁城贴告示,就说高俅贪墨的赃款,都被方腊劫走了,反应死无对证。”

三更梆子响过,时迁蹲在库房顶上数星星,底下是码得比城墙还高的木箱。他摸出怀里半块从高俅家顺来的桂花糕,咬了口就呸地吐出来——都放馊了,可见这老贼平日里吃的东西,看着光鲜实则早坏了心。远处水寨传来巡夜兵的梆子声,三长一短,和昨夜在高俅府邸听的竟是一个节奏,听得他脊梁骨首发寒。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辆空镖车驶回山下。王维望着满寨生辉的财宝,忽然觉得手里的算盘珠子都烫了手。他低头看见算盘缝里卡着片金箔,像极了高俅府邸梁上剥落的贴金,突然明白这百车财宝看着是金山,实则每一两都浸着边关将士的血,在梁山水泊的晨光里,正慢慢渗出暗红的锈。

王维掀开青布门帘时,烛火正把他的影子投在糊着云母纸的窗上。两位夫人围坐在妆奁前拆着绣绷,银线在绢帕上勾出的并蒂莲才绣了半朵,见他进门,大夫人伸手要接包袱,却先触到他袖角沾着的夜露——这时候从梁山库房回来,定是又清点了半夜财宝。

“瞧瞧我给你们带了啥?”王维抖开锦盒,两串南海珍珠在烛光下滚着莹润的光,每颗都有指节大小,穿珠的金线尾端还坠着粒红宝石,像落进雪堆的两滴胭脂。二夫人“呀”了声,指尖刚碰到珍珠就缩回,那凉意比她往日戴的淡水珠沉得多,倒像是攥住了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月亮。

林婉儿却没去看珠链,只盯着王维腰间新换的玉带銙——那是从高俅书房抄来的羊脂玉,雕着缠枝莲纹。“这珠子怕不是……”她话没说完,王维就把珠链塞进她手里,玉銙撞在木桌沿上发出清响:“管它哪来的,戴着好看就行!”珍珠滚过掌心时,林婉儿忽然想起去年冬日,边关传来急报说士兵冻掉脚趾,丈夫那时正对着账本算高俅贪了多少军饷。

林婉儿和阿里美己把珠链绕在腕上,红宝石垂在袖口晃悠。她对着铜镜转了半圈,珍珠在鬓边划出银白的弧,却总觉得那光太贼,不像正经买卖来的。

“以前在汴梁城的时候,汴梁城里有商户家闺女戴了串类似的,说是被官军抄家时充了公……”林婉儿话音未落,王维突然拍案而起,烛芯爆出的火星溅在珠链上,烫得珍珠表面起了层薄雾。

“休要听人嚼舌根!”他抢过二夫人腕上的珠链,锦盒扣得“啪”一声响,惊得梁上燕子窝簌簌掉泥。林婉儿默默把自己那串放回盒里,指尖蹭过珍珠孔道里残留的油腻——这线绳怕是刚从哪个贪官脖子上解下来的。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长两短,和昨夜在梁山库房听见的巡夜节奏一模一样,敲得她心里发慌。

王维抱着锦盒往内室走时,袍角扫过妆台上的绣绷,银线勾的并蒂莲被扯断了线头。他没回头,只听见身后大夫人低声说:“这珠子太沉,还是收进箱底吧。”烛火在他身后晃了晃,照见锦盒边角渗出的微光,像极了高俅府邸那夜,从墙缝里漏出的、藏着甲胄的地窖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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