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洒下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辉。
晴朗的天气让人心情格外舒畅,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远儿正开心地玩着他的保龄球,一排排塑料瓶子整齐地摆放在地上,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秦朗站在三米开外,手中的小皮球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他微微弯腰,瞄准目标,手中的小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撞向瓶子。
瓶子应声倒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远儿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如同清脆的银铃,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房间里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然而,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
秦朗正在整理远儿的玩具,听到铃声,他急忙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师母的哭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无助,让秦朗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师母带着哭腔说:“秦朗,你李老师快不行了。
医生说就这几天的事。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你能回来送送他吗?”
秦朗毫不犹豫地回答:“师母,我今天就坐飞机回去。李老师在县城医院吗?”
确认好医院地点,他急匆匆地回房间收拾行李,动作迅速而有力。
每一件衣服都被他迅速地塞进行李箱,仿佛时间正从他的指尖溜走。
秦朗走到门口,拖着行李箱,扭过头对明月说:“明月,李老师病危了,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他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和不舍,仿佛在告诉明月,这是他必须去完成的事情。
明月点了点头,轻声说:“你放心去吧,家里不用担心。远儿我会照顾好的。”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明月心中隐隐的担忧。
当天晚上,夜色如墨,明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始终牵挂着李老师的情况。
明月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朗的电话。
电话那头,秦朗的声音有些哽咽:“情况非常不好,回来再跟你细说。”
明月听到电话里传来妇人的哭泣声,那声音像是从心底传来的哀伤,让她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明月轻声安慰他:“你一定要坚强,我和远儿等你回家。”
第二个周末,秦朗回来了。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也带着几分苍白,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悲伤。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滞地说:“李老师走了,得了肝癌。
师母说,前几年李爷爷得了肠癌,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
所以李老师一首不愿意去医院治疗,只是自己吃止疼药硬撑着,一首拖到了晚期。
我见到李老师的时候,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他整个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头发都白了。
我看到李老师,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
秦朗的眼眶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刺痛他的心。
“李老师是留着一口气等着见我一面。
我到贵城的当天夜里,他就去了。
李老师说丧事一切从简,叶落归根,最后安葬回了老家的大山里。”
秦朗说着,声音己经有些哽咽。
明月看着他,心中满是心疼,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力量。
明月又拉着远儿的小手,来到秦朗身边,轻声说:“远儿,快抱抱爸爸,给爸爸一点力量。”
远儿懂事地扑进秦朗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抱着秦朗的脖子,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秦朗紧紧地抱着明月和远儿,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一刻,明月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也能感受到他对李老师的感恩之情。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
晚上,夜色深沉,小区里一片寂静,只有路灯发出柔和的光。
师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在电话里说:“秦朗,谢谢你的十万块钱。
李老师在天之灵也安息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李松结婚的事情都商量好了,趁着过年的时候把婚事办了,这也是李老师的意思。
守三个月就可以了。”
电话那头,师母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也能听出她的感激之情。
明月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十万块钱?前几个月我弟弟结婚找秦朗借钱,他说没有,只借了五千,现在怎么突然有十万块了?”
明月问秦朗:“前几个月你不是说两万块都没有吗?现在怎么十万都有了?”
秦朗听后大怒:“这能一样吗?难道让李老师死不瞑目吗?
没有李老师,我读完初中就去工厂打螺丝了,一个月才赚几个钱?
李老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
我把股票的钱都退出来了,凑了十万给师母。
这个钱就算报答李老师的恩情。
以前去他家拜年,他怎么都不肯收我的红包。
知道我结婚生子以后,每年还一定要给远儿一个红包压岁钱。
明月,我好后悔,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李老师生病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仿佛在责怪自己的疏忽。
夜己经深了,窗外的小区路灯投下孤单的影子,像是在默默陪伴着他们。
远儿己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而平稳,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明月拥着秦朗,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秦朗,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现在要好好休息了。
李老师肯定也不希望你太伤心伤了身体。
你帮李老师完成了他的遗愿,他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秦朗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和衣而卧,很快便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这个时刻,他失去了恩师,想必是身心俱疲。
夜幕低垂,窗外的微风轻轻拂动着窗帘,带来一丝凉意。
明月独自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丝毫没有睡意。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明月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无法平静。
十万块钱,这个数字在明月心中反复回响。
它不仅仅是一笔钱,它象征着信任与沟通的缺失,是夫妻之间感情隔阂的冰冷体现。
秦朗他没有告诉明月,没有和她商量,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那一刻,明月仿佛被狠狠地推到了一个陌生的角落。
那种被丈夫忽视、不被信任的痛苦,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明月的内心。
明月的心在颤抖,那种失望,如同冬日里的寒霜,一点点侵蚀着她曾经对这段婚姻的期待。
明月曾经以为,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是无话不谈的伴侣,是风雨同舟的伙伴。
然而,这一刻,明月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
他选择了独自承担,独自做决定,而自己,却被排除在外,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明月努力忍住不让它们落下,可它们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滑落。
明月问自己,“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是不是我在他心中己经失去了应有的位置?
他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让我参与他的决定?”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针,刺痛着明月的心。
明月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仿佛被遗弃在了寒冷的荒原上。
明月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无法平息。
明月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她和秦朗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瞬间,那些无话不谈的日子。
然而,此刻它们却显得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
明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己经越拉越远。
此刻,明月只能在黑暗中默默承受这份痛苦,这份被丈夫不信任的痛苦,这份对他的深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