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寒微微用力,足以推开程慈。
程慈也有些惊愕,随即又露出冷笑讥讽。
“果然是当了几天富太太的人,现在说话口气更不一般了,以为自己嫁进了宁家,就不用听父母长辈的吗?”
“你可别忘,你是我手底下长大的姑娘,受的是苏家的恩惠,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好好去求着宁昭野别赶你走。”
苏向寒是她从小压制着长大的,她还能不了解吗?
不过是当了几天富太太,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没等苏向寒开口。
“姐姐,不用多久,你搬回家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咱们苏家又要受尽白眼。”
苏向葵站在后面,一脸委屈的说着。
她还在读大三,苏家再不济也是个中层家庭。
她是名正言顺的苏家女儿,被父母疼爱着长大。
日记里没有对苏向葵的埋怨和不解。
可能在苏向寒小时候,欺负她的只有这对夫妻。
姐妹不知怎样。
她试试就知道了。
“可是我在苏家受了委屈,他把我赶出来,难道你会因为我而觉得丢人吗?”苏向寒抬眼,眼里含着不明的情绪首视妹妹。
苏向葵一惊,接收到了母亲的眼神,随即平和许多,语气也柔和不少。
拉了拉程慈的衣袖才道:“算了,妈,姐姐也不容易,既然受了委屈,就回家来好好休息。”
还算像话。
虽说这对夫妻不好,可生的女儿却也算不错。
总算说了句人话。
她睨了一眼苏向葵,默默地转身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我告诉你,小贱种,你赶紧去找宁昭野求情,苏家不会养你吃白饭,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去。”
能攀上宁昭野,也算是此生富贵到了极点。
还是这个便宜养女带来的好处,能逼她委屈自己去求宁昭野,为什么不呢?
苏向寒白她一眼,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
“嫂嫂。”
是关明虞。
自己搬出来的消息这么快传到宁家可吗?
“嫂嫂,我能见你一面吗?”关明虞在电话另一头说了一个地址。
在苏氏夫妇诧异的目光下锁好房门径首离开。
开车来到关明虞给的地址。
是一家咖啡店。
关明虞隔着玻璃窗招了招手。
苏向寒走了进去,咖啡店格外冷清,像是刻意清了场。
“怎么了?”
“你可算来了,嫂嫂,你和哥哥怎么了?”
关明虞招手让服务生准备饮品,关切问道。
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晓,两人起了争执,苏向寒搬回了苏家。
关明虞虽说是宁家的人,却似乎很喜欢这个嫂嫂。
替她遭了罪,现在得知她被堂哥赶了出来。
也是第一时间问候。
总得来说,苏向寒对这个小堂妹,还算是亲切。
“闹了点矛盾,暂时搬回家住。”她轻描淡写。
搬回去住。
能从坤灵院搬出来,己经说明了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冯总的要求让两人起了争执。
虽说宁昭野不理会宁家其余人。
可他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怎么会真的应了苏向寒的要求,拿放弃总统大选的资格来换她一笑呢?
关明虞若有所思的搅拌着咖啡。
随即换上一抹担忧的神色。
“嫂嫂,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听说,这次总统大选己经有内定人选了,各大财团推出了一个新的项目,要在帝都建造一处新型药物研究所。”这消息还没敲定,可她就是要将此消息传递给苏向寒。
免得她太过于淡定了。
“到时候会找很多志愿者,去参与药物试验。”她更加担忧的神色浮现。
苏向寒似乎嗅到了不对的味道。
严肃问道:“什么意思?新总统上位会第一时间推行这个项目吗?”
那么,谁会成为这个傀儡总统,甘愿被各大财团控制。
“对,千万不能让这个药物研究项目真的实现,他们表面说的是志愿者,其实最后都会变成强迫的,嫂嫂,只有你能求哥哥想办法了,哥哥最听你的了,他一定会出手的。”
关明虞握着她的手,带着哭腔说着。
现任总统是宁昭绥,虽说只是一个旁支养子,可好歹也能掌握在宁家人自己手里。
如果下一任总统另有他人,保不齐被各大财团操控,推出更多惨无人道的条例。
“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她反问,关明虞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平时应当很少听说这些事情才对。
“是……是我妈妈,她最近总到我面前哭,说,宁家就指望着哥哥能撑着了,哥哥一向谁的话都不听……嫂嫂。”
“如果真的让新任总统上位,宁家或许会成为药物实验室里的第一批志愿者。”她是这么理解的。
也是关明虞想表达的意思。
可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和宁昭野开口提这件事。
她连坤灵院的门都进不去。
更何况。
俞念念还在冯总手里。
她根本做不到让自己二选一。
她脑子里快炸了,这两件事就像安排好的一样,同时出现。
她想了想,还是得先见到宁昭野再说。
她告别了关明虞离开咖啡厅。
……
是夜。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月亮,矮脚桌上倒着空酒瓶。
一杯杯橙色的酒液被他饮下。
冷峻的面庞上浮现绯色,可他没有醉意。
“总裁,守在苏家附近的人传来消息,今天下午夫人见过明虞小姐了。”
陆修凌从外面推门而进,一眼就瞥见了桌上的酒杯。
摇摇头,汇报着。
“有没有跟着听到什么?”
他恢复一丝清醒,问道。
“跟到咖啡厅,进不去,被明虞小姐清场了,不过,手下说看两人谈话神色似乎很严肃。”
虽说夫人是先生亲自赶回去的,走了没一上午,就让自己派人在苏家附近驻守。
怕有八卦之人,去打扰到夫人。
先生还真是嘴硬心软。
既然这么害怕她陷入舆论,那何不把夫人接回来,这样夫人回苏家的消息自然不攻而破。
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宁昭野闻言自嘲一笑。
“她倒是还有心情喝咖啡。”
一个没心没肺得女人。
说着,站起身往露台走。
十一月的风越来越冷,他喝了许多酒,风吹在脸上还挺舒服。
他低头,院子里点着小灯,那架白色秋千一动不动。
平时晚饭过后,苏向寒都会坐在秋千上。
使劲一蹬,把秋千荡得很高,而院子里的佣人们,总是怕她不小心从秋千上掉下来。
佣人管家站了一院子。
又或者,她会抱着一大盆水果坐在秋千上,面前放着一台平板追剧。
吃完就瑟瑟缩缩地抱着平板进来,再把冰凉的小手伸进他的脖颈里一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