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骑手觉醒孙悟空72变

第26章 陈风的老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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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外卖骑手觉醒孙悟空72变
作者:
柳阁的逆天而行
本章字数:
5486
更新时间:
2025-06-07

长途大巴碾着碎石子路,摇摇晃晃停在了陈风老家那个巴掌大的村口。天擦黑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像喝醉了似的晃着光晕。空气中浮动着稻秸秆腐烂的酸味和猪圈飘过来的闷骚气。

他刚从尘土扑面的车上下来,提着那个装着夏冰灵面包、外表还算体面的帆布包。

“哟!这不是老陈家的二小子吗?”路旁小卖部门口蹲着抽烟的几个汉子中,不知道谁拖长了调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村口带着点怪异的回响。

“哎呀,可不是嘛!在城里头发达的那个?听说……送饭的?”另一个声音跟上,带着藏不住的、粘糊糊的笑意。

“送饭?那叫外卖骑手!听说那车子骑得飞快!”有人嘿嘿低笑,“就是不知道送一趟能挣几个子儿,够不够给他家那病秧子娃买两片药?”

“嗤……听老三媳妇说,上回在县城医院瞧见陈老爹佝偻着背去卖粮……啧……”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影里晃动着,声音压低了,但那股子刻意压低的嗤笑声,却像嗡嗡叫的苍蝇一样钻进耳朵。

陈风脚步没停。只后背挺得更首了些,像扛着一道无形的墙。帆布包的背带在他肩上勒出深印。他没朝那些方向看一眼,径首踩着凹凸不平的土路往里走。

“阿风?”

低矮的院门吱呀一声推开。昏黄的灯泡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佝偻着腰在灶台边搅动铁锅。陈风的老爹,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旧褂子。昏黄的光晕勾勒着他嶙峋的肩胛骨轮廓。

“爸。”陈风闷声应道。声音干哑。

灶间弥漫着中药的苦涩味,混杂在一股劣质猪油渣的腥膻气里。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老爹嘴里喃喃着,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快速扫过,最后落在他手里的包上,嘴唇蠕动着,终究只低声道:“娃在里屋……刚喝了药,还醒着。”

放下包,陈风掀开那印着褪色牡丹花的厚布门帘。里屋更暗,一盏瓦数很低的节能灯发着惨淡的白光。一张木板床上,小小的身子裹在花布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头发稀黄。

“爸……爸爸……”虚弱又带着点惊喜的细微声音响起,像被风吹动的幼猫。那双没什么神采的大眼睛努力睁开了些,映着灯光,亮晶晶地看着门口。

“嗯。”喉咙瞬间哽住。陈风两步跨过去,坐在硬邦邦的床沿上。伸出粗糙的手,想摸摸孩子额头又怕凉着他,最后只是轻轻掖了掖被角。孩子的小手冰凉,顺从地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追着陈风的脸。

“爸…城里…楼高吗?”声音细得像游丝。

“高。”陈风闷声道,手无意识地捏着粗糙坚硬的被单一角。

“亮灯…多吗?”

“……多。”

孩子咧开嘴,露出一排细小的牙,笑了,没力气发出声音,只是无声地咧着嘴,眼睛弯弯的。那笑容虚弱得像透明的水泡,一戳就破。

晚饭是一碗稠得像浆糊的糊糊,漂着点油花和几片蔫黄的菜叶。陈风扒拉了几口,硬邦邦地咽下去。爹一边嚼着硬的烙饼,一边絮叨着村里的杂事,最后停在那片薄得可怜的山坡旱地上。

“……今年这天……旱呐……虫子也凶……”老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只不停地嚼着那口烙饼,仿佛嚼着日子本身的苦味。他瘦削的肩膀扛着锄头磨出的衣服破洞,显得越发单薄。

陈风默默听着。桌上那盏灯晃着,把他和爹拉长的影子投在斑驳脱落的土墙上,影影绰绰,像两个沉默挣扎的鬼魂。

夜里。他睡在外屋支开的行军床上,硬板硌着后背的旧伤,闷闷地疼。月光从破窗纸的窟窿里漏进来,冰冷地洒在床脚。

屋里静得吓人。只有里屋孩子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微咳声,偶尔响起,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心尖最软的那块肉上。还有爹在隔壁那均匀又带着沉重叹息的呼吸声。

陈风睁着眼,盯着房梁上模糊的蛛网影子。后脑勺像灌满了冰冷的铅块。

…………

两天时间,像是被粗粝的砂纸磨过。

陈风守在床边的时间最多。孩子精神头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咳嗽没那么厉害了,惨白的小脸上也有了点活泛气。

爹偷偷把老母鸡杀了炖汤。陈风看着锅里翻滚的浮油和几片惨淡的香菇,没说话。土灶烧的柴禾烟气呛人,热油滋啦的声音里,孩子第一次不用人喂,自己端起小碗,小口小口喝着鸡汤。

“好喝!”孩子小声说,眼睛亮亮的,舔了舔嘴唇,声音比前几天实沉多了。爹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终于挤出一点极淡极淡的笑纹。陈风喉咙滚动,低头扒了一口干硬的米饭,那点汤气让他空荡的胃袋里稍微暖和了些。他盯着碗里几颗坚硬的米粒,眼神沉得像两口深潭。

第三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鸡叫三遍。

陈风收拾东西准备回城。帆布包空了大半——他留下了一部分钱,硬塞给推拒着的老爹。

站在低矮的院门口,晨风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爹抱着还赖在热被窝里迷糊的孩子送到门口。孩子趴在爹肩膀上,小脑袋埋在爹的旧衣领子里,只露出一半侧脸,还泛着睡出来的红晕,呼吸清浅平稳。比前几天看着厚实、健康了一些。

“多穿点……城里风硬……”爹的声音低哑,把一个小塑料药盒塞进帆布包最外层的口袋,“娃的药……按顿吃……别断了。” 盒子里是按天分好的药片。

陈风点点头,攥紧了背包带子,勒得指关节发白。他目光在孩子睡颜上胶着了几秒,那安静熟睡的脸蛋,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承载着他心头最重的那块石头,也……似乎让他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石头下面压着的,是即将要面临的现实重压。

* * *

回程的大巴比来时更破旧。摇晃得更厉害。

陈风靠着布满油垢的破窗。窗外飞速后掠的田野、丘陵、越来越近的城镇轮廓,都像放着一张无声而陈旧的幻灯片。

孩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医生说过,好好养着,再过个把月,就能慢慢恢复得像正常孩子一样跑跳。

病好后呢?

总不能扔在老家吃土。爹太老了。

得带在身边。带到城里。

带到……那个灰扑扑的、连窗户玻璃都不完整的铁皮屋?

铁皮屋里老鼠半夜吱吱乱窜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墙角滴漏的污水浸湿被褥的冰冷触感……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垃圾堆味道……

不能让娃住那种地方。

得换!

换个干净、安稳的地儿。能让娃跑跑跳跳的地儿。

……钱。

念头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进脑子里。

送外卖的钱,能糊口。能吃药。能交那破铁皮屋的租。

要想在城里租个带点阳光的、至少没老鼠钻的地儿?再把娃弄进个能跑能跳、有人看着的幼儿园(听说要交好多押金还有书本费伙食费)?

现在挣的那点,连个零头都差得远。

怎么挣?

力气他有的是,靠那身打熬出来的硬功夫,扛包搬砖?

念头闪了一下。砖场灰蒙蒙的景象伴着监工嘶哑的骂声灌进来。

力气换来的是汗水和脏污,还有……那点微薄的、跟消耗完全不成比例的铜板。

靠力气?不行。

车猛地颠簸了一下。陈风身体晃了晃。

更深的想法沉了下去,沉到他心底那冰凉的井底。

得想别的办法。

那条艰难的路,必须去趟。

他靠在不断震动摇晃的车窗上,脸颊贴着的玻璃冰冷。窗外是飞驰后退的黯淡天光,和远处城市边缘模糊如同巨大怪兽巢穴般的楼群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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