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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风声鬼哭狼嚎般呼啸着，李长生望着远处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寒意，眉头微微皱起。叶无涯紧紧握住剑柄，眼神冷得像刀割似的。
“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啥玩意儿在盯着咱们呢。”
“嗯。”李长生慢悠悠地点点头，“而且盯得可认真了。”
他没再多啰嗦，转身回到临时搭起来的石台前，手里的符文晶片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跟鬼火似的。推演功法的进度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混沌剑体的雏形正慢慢成形，只要再补上最后一环，就能大功告成。
“这套功法的关键就在‘混沌’俩字儿。”李长生一边操作，一边小声嘟囔着解释，“心魔侵蚀的是意识和精神，而混沌剑体是以混沌之力为底子，把剑气变成无形的风暴，一口吞掉所有外来的污染。”
叶无涯听得入了迷，忍不住问：“可这玩意儿真能制住心魔？”
“不是制住。”李长生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坏笑，“是吃掉。”
他手指在晶片表面一划，一道道复杂的符文接连冒出来，就像星星的轨迹一样交错着转啊转。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怪味儿，好像有什么古老的力量睡醒了。
“你以为心魔是啥？”李长生突然开腔，“它不是啥邪祟，也不是啥外力跑进来捣乱，它是你自己心里最深的恐惧、最疼的回忆、最不敢面对的真相。”
他顿了顿，抬头瞅着叶无涯，“你怕的不是被赶出门派，而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没了。”
叶无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所以我要干的，不是帮你把它封起来。”李长生咧开嘴一笑，“是让你自己动手把它砍死。”
话刚说完，符文晶片突然射出一阵刺眼的强光，紧接着，整个山谷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给包住了，好像整个空间都扭成麻花了。
叶无涯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在瞎折腾，浑身骨头就像被撕开又重新粘起来一样，痛苦和痛快搅和在一起，让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忍着点儿。”李长生的声音低沉又坚定，“这是混沌剑体的第一重觉醒，挺过去，你就不是原来那个你了。”
时间好像被冻住了，首到第一缕阳光穿过雾气，叶无涯慢慢站起身来，眼睛里没了迷茫和愤怒，多了一股从来没见过的清醒和锐利。
“我感觉……”他小声说，“我好像能听见剑说话了。”
“那是你的身体在跟混沌打招呼呢。”李长生把符文晶片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天剑阁的人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两人走出山谷，一路朝南，首奔天剑阁。
等他们走进天剑阁的山门，早就摆好一堆杀阵的长老们一下子全冒出来了，个个身上气息凶巴巴的，剑意冷飕飕的。
“叛徒！”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头怒气冲冲地吼道，“竟敢带个外人回来，是想把我天剑阁踩扁不成！”
李长生乐了，“踩扁你们？你们还不够格儿。”
他轻轻一抬手，身后几百台武道机甲呼啦啦地现身了，金属外壳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散发出让人心里发毛的能量波动。
“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威风八面的天剑阁？”他语气平平淡淡地说，“可你们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还吹啥守护剑道？”
老头脸色一变，刚想顶嘴，就被一股诡异的黑气缠上了全身，整个人立马变得面目狰狞。
“心魔……”叶无涯眼睛一瞪。
李长生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幕，“果然，不光是你一个人被盯上了。”
下一秒，那个老头眼睛一翻白，嘴里发出不像人叫的声音，猛地挥剑朝李长生砍过来！
“来得正好。”
李长生脚在地上一跺，身子快得像闪电，手里的长剑一下子亮了起来，混沌剑气在他身边呼呼地转，就像一条条黑色的锁链，把对方的剑意全给绞碎了。
战斗一下子激烈起来，其他长老也都冲上来动手了，剑气到处乱飞，整个天剑阁都跟着晃悠起来。
不过李长生和叶无涯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一个主攻，一个帮忙，混沌剑体的厉害劲儿这会儿全使出来了。
剑气像潮水一样涌，混沌像大海一样深，那些以前牛气哄哄的长老们，在混沌剑气面前一点反抗的本事都没有，一个个被砍倒在地，爬不起来。
等最后一个被心魔侵蚀的家伙被彻底弄干净，整个天剑阁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现在。”李长生站在广场中间，眼睛扫过那些没死的弟子，“谁还敢说叶无涯没资格掌管天剑阁？”
没人吭声。
“行。”他微微一笑，“那就让他接手。”
叶无涯慢吞吞地走上主殿的台阶，往下看着众人，眼睛里没了以前的迷糊样，只有一股往前冲谁都挡不住的劲头。
“从今天起，天剑阁要进入新的时代了。”他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跟打雷似的，“我们要扔掉老规矩，把混沌之道掺和进来，重新给剑修这条路定个新玩法。”
没人反对，也没人怀疑。
因为大家都明白，眼前这个曾经被赶出去的倒霉蛋，现在己经是剑道的顶尖高手了。
天黑了，天剑阁灯火通明，新旧交替的时候，一场从来没见过的大变化悄悄地开始了。
在远处黑漆漆的地方，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悄悄睁开了。
“有意思……”
山谷深处，一个被人忘得死死的角落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慢慢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锈得不像样的古剑。
“混沌之力……总算露面了。”
他抬起脸，露出一张跟李长生特别像的脸，嘴角扯出一抹坏坏的笑。
“看来，我也该上场玩玩了。”
这时候，李长生站在天剑阁最高的地方，望着远方，心里头隐隐约约有点不踏实。
“总觉得……有人在瞅着我呢。”
“别瞎琢磨了。”叶无涯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杯酒，“至少现在，咱们赢了。”
李长生接过酒杯，一仰脖子把酒灌下去，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赢？”
他轻轻一笑，话里有话。
“这才刚刚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