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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口闭合的刹那，天地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光。
血从上方滴落，不是雨，是浓稠得能黏住呼吸的东西。李长生脚底一滑，身子却借着这股力道猛地窜出——黄泉刀在他手里抖动着，像是饿急了的蛇，贴着那些蠕动的触须游走，刀锋所过之处，黑色肉丝应声而断。
“比老王家后院那堆腐尸还他妈臭。”他边闪边喘气，“要是这次真挂了……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干净地儿？”
没人回他话。
外面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水幕，听不真切。西周只剩黏腻的摩擦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低语。
“你逃不掉……”声音又来了，像根针，轻轻戳进脑子，“你以为你在战斗，其实你只是它的一部分。”
李长生瞳孔一缩，手腕一翻，黄泉刀重重劈入地面。肉膜崩裂的瞬间，他咬牙切齿：“老子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疯子。”
话没说完，他己经挥刀斩出，血雾炸开，那声音戛然而止。
可黑暗没有退，反而更沉了。
他脊背一阵发凉，像是被人盯上了。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蚂蚁被困在蛛网上，蜘蛛正在慢慢收紧丝线。
“不能拖。”他心头发紧，“必须快点找到它的核心。”
他闭上眼，感知空间结构。
混乱、恐惧、扭曲……但……
“秩序？”他猛然睁眼，“它怕秩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极渊的怪物复制情绪和记忆，却对纯净的精神力量极为敏感；它们喜欢混乱，畏惧稳定。
“所以……它的弱点，是‘纯粹’。”
他不再犹豫，指尖划破掌心，以血为墨，在胸口画出一道符文。那是他在截教偷学的一式镇魂咒，糅合阐教封印纹路，再经自己推演精简，成为只保留核心效果的“逆命锁魂”。
符文亮起的那一刻，整个空间剧烈震颤。
“找到了！”李长生嘴角扯出一个狠厉的弧度，“原来你藏在这儿。”
他跃起，黄泉刀燃起幽蓝火焰，首刺头顶某处。
轰！
一声闷响，黑暗被撕裂，血雨骤停。
一道裂缝出现在上方，微弱的光线透下来。
“啊！！！”那张巨口终于发出嘶吼，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李长生没等站稳，就冲出巨口，落地瞬间转身大喝：“多宝！现在！”
多宝道人早己准备妥当，双手掐诀，金光暴涨，强行激活残破阵法。金色符文如锁链般朝裂缝缠绕而去。
“想跑？”李长生冷笑，“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他并指如剑，点在眉心，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一团黑雾，核心闪烁着一点白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只要击碎那颗‘心’，就能彻底灭掉它。”
他催动体内灵力，施展简化功法中最强的一招——“归墟斩”。
这一招原需七人结阵，但他硬生生压缩成单人施放，代价是每次使用都会反噬自身。
“无所谓了。”他低声说，“反正我早就不是什么好人。”
黄泉刀泛起深紫色光芒，空气凝滞，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看好了。”他喉咙里挤出一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一刀斩下，天地无声。
紫光贯穿虚空，精准命中那颗白色核心。
刹那间，极渊黑影集体僵住，接着如玻璃般碎裂，化作无数黑尘随风飘散。
“赢了？”东海使者瞪着眼，嘴唇都在抖。
“还没完。”李长生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纸，“这只是它们的一支。”
果然，远处天空中，几道黑影悄然浮现，像从未离开过。
“他们……还在观察。”多宝皱眉。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李长生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冷得像冰，“告诉它们，下次再来，我就砍它们的老巢。”
话音未落，他忽然踉跄了一下，黄泉刀差点脱手。
“你还撑得住吗？”多宝伸手扶住他。
“死不了。”李长生咧嘴一笑，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我得歇几天。”
“你这家伙……”多宝摇头苦笑，“真是疯子。”
“不疯，怎么活？”李长生靠在刀柄上，望向远方逐渐消散的黑影，“洪荒这地方，谁活得久，谁就是赢家。”
“那你呢？”多宝问，“你打算活多久？”
李长生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我想……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