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了,像是被谁从远处轻轻按灭。
李长生站在暗处,望着那具倒下的身影。那人嘴角渗着血,眼神空洞,却仍死死攥着半截断剑,指节泛白。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不是妖兽干的。”他低声说,“是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多宝道人缓步走来,掌心玉符微微震颤,仿佛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这气息……”他眯起眼,“有点像上次遗迹里遇到的那拨人。”
“阐教?”李长生语气平静,手指却己悄然收紧,袖中短剑被捏得发烫。
多宝道人没答话,只是轻轻吹了口气,将玉符抛向空中。微光一闪,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淡淡的法力残痕——清冷、高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有人沉不住气了。”李长生冷笑一声,“刚站稳脚跟,就想敲打我们?”
多宝道人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他们怕你。”
“怕我?”李长生嗤笑一声,“不如说是怕失控。”
他说完,转身朝议事厅走去,步伐稳健,像是踏在铁板上。
十几名核心成员早己等在里面,神情凝重。
“今天召集大家,是因为我们己经被盯上了。”李长生开门见山,语气不带一丝情绪,“昨晚有三名巡逻弟子遇袭,两人重伤,一人失踪。”
厅内陷入短暂沉默。
“是谁?”一名谋士低声道。
“不清楚。”李长生慢慢坐下,“但可以确定,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劫掠,而是试探。”
“试探?”另一人皱眉,“谁会试探我们?”
“有能力、有动机、还有资源的人。”李长生目光扫过众人,“要么是那些看不惯我们崛起的旧势力,要么就是某些躲在暗处的老鼠。”
他说着,手中一翻,取出一枚令牌。
那是一枚刻着诡异符文的金属牌,正是昨夜潜入者身上搜出来的。
多宝道人一看,神色骤变:“这是……焚焰令,云中子门下才有的东西。”
“没错。”李长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那位对我们还挺上心的。”
厅内顿时炸开了锅。
“难怪最近几天外线情报都送得迟缓!原来是被盯上了!”
“可我们才刚刚起步,他们至于这么快出手吗?”
“不然呢?”李长生冷冷道,“你以为他们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等我们羽翼?你想多了,在洪荒,越早碾死一只野狗,越省事。”
众人沉默。
“但我们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李长生起身,声音陡然拔高,“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接下来,所有人提高警戒,每日轮流值守,重点监控周边异动。”他顿了顿,“另外,派出五组密探,往东、南、北三个方向查探,尤其是靠近昆仑山脉一带,我怀疑他们的据点就在那边。”
“是!”几人应声而起。
“记住,活着回来才有价值,死了就什么都不是。”李长生淡淡道,“我不会为无谓的牺牲买单。”
会议结束,山谷重新归于寂静,但空气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夜晚的风卷着树叶,吹过林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
三天后。
一支巡逻队在西北方向发现了异常。
“地上有血迹,还有焦痕。”赵烈蹲下身,捡起一块断裂的铠甲碎片,“是我们的人用的制式。”
“没尸体。”身旁一人皱眉,“说明他们不想让人发现痕迹。”
“但他们忘了,我们有追踪术。”赵烈笑了笑,眼中寒光一闪,“给我五分钟,我能找到他们消失的路线。”
几分钟后,他在草丛深处找到了一条隐秘小径,通向一片密林深处。
“回去报信。”赵烈面色凝重,“这次来的不止一股势力。”
“你怎么知道?”同伴不解。
“因为地上的血迹,残留着两种不同属性的能量。”赵烈看了他一眼,“一个是阐教的清气,另一个……是截教叛徒常用的黑火。”
“你是说……”同伴脸色变了。
“对。”赵烈点头,“他们联手了。”
……
夜色再次降临,山谷笼罩在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之中。
李长生坐在主营前,手里着那枚“焚焰令”,眼神幽深。
“看来我之前说错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不是一群老鼠在偷偷摸摸,而是一群秃鹫,在盘旋。”
多宝道人站在他身后,神色复杂:“如果真是这样,这场仗……不好打。”
“从来都不好打。”李长生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洪荒从不允许弱者发声,你必须比他们狠,比他们强,比他们活得久。”
他顿了顿,手指一捏,那枚令牌瞬间碎成粉末。
“让他们来吧。”他轻声道,“正好练练手。”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弟子狂奔而来,脸色苍白。
“师尊!”他单膝跪地,“东南方向发现敌踪!至少三十人以上,修为都在炼气境以上,其中三人……疑似金仙初期!”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李长生缓缓起身,眼神冰冷如刀。
“终于来了。”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挥下,“准备迎战。”
下一秒,山谷中响起了集结的钟声。
火把齐燃,映红了夜空。
然而就在钟声响起的刹那——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山谷后方掠过,首奔藏宝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