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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宁跪坐在别墅阁楼，吊顶水晶灯的冷光洒在泛黄的《地藏经》上，纸页泛着诡异的潮痕。子时己至，波斯地毯下传来细碎的弹珠滚动声，她颤抖着掀开织锦，霉斑遍布的蜡笔画赫然入目——穿红裙的女人脚踝缠绕着黑色藤蔓，每根藤条末端都垂挂着铃铛大小的果实，随着看不见的风轻轻摇晃。
"刘师傅，超度法会结束了吗？我听仓库管理员说，那批内衣的包装袋上渗出了红色液体......"她拨通电话，窗外救护车的蓝光疾驰而过，映得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婴孩手印格外清晰。
电话那头传来悠悠木鱼声，刘欣雨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去年超度过一个妇产科护士，她流产六次，总梦见手术刀长出乳牙，啃咬自己的手指。"
陈婉宁的指甲深深掐进画中藤蔓，剥落的颜料碎屑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突然僵住——红裙女子耳坠上的珍珠，和自己中秋夜佩戴的那对一模一样，表面都布满蛛网状的细纹。
刘欣雨蹲在妇幼保健院的焚烧炉前，灰堆里缓缓浮出一个未拆封的贝亲奶瓶。守夜的老清洁工机械地倾倒医疗垃圾，声音平板得像念台词："上个月急诊送来个美容院小妹，给客人打溶脂针时突然宫缩，产下西个月大的死胎......她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
话音未落，奶瓶轰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一行字："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刘欣雨迅速用香灰水写下回向偈，摇曳的火光中，某位客户的堕胎记录若隐若现——当年她为闺蜜在手术单上伪造签名，如今闺蜜的女儿总对着空气喊"小姨"。
"阿弥陀佛，陈施主，你听好了。"刘欣雨的语气变得严肃，"佛教视堕胎为五逆重罪。《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中，佛陀明确指出，堕胎就是'破他慧命'。胎儿虽未入世，但其神识己具佛性，堕胎会让他们永堕三恶道，这业报将如影随形。从现世来看，堕胎者往往事业不顺、福报折损，甚至会听到来自异度空间的怨念。
道教也认为，胎魂不散，怨气会缠绕三代。《文昌帝君阴骘文》讲'勿登山而网禽鸟，勿临水而毒鱼虾'，更何况亲手扼杀自己的骨血？胎儿含冤而逝，成为孤魂野鬼，定会纠缠生身父母。气脉相连，堕胎不仅会导致妇科疾病，还可能让事业婚姻全面崩塌。道教五戒之首便是不杀生，堕胎犯了杀孽，种下恶因，必结恶果。"
话音刚落，陈婉宁的蓝牙音箱突然自动播放起《摇篮曲》，轻柔的旋律中竟夹杂着林小曼堕胎那天的短视频背景音。她慌乱地拔掉电源，却听见二楼传来儿子的尖叫。冲进儿童房，只见黑板上画满穿红肚兜的泥娃娃，每个泥娃娃下方都标注的数字仿佛就是意大利海关扣留货柜的编号。
"你帮林小曼签手术单时，就己经成了业力的经手人。"刘欣雨撒出一把糯米，灰堆里立刻浮现出婴孩挣扎的手印，"就像快递员明知包裹里是毒品还继续配送，能说自己无辜吗？"
陈婉宁跌跌撞撞冲下楼，驱车来到仓库，掀开地隔潮的红布，赫然发现码放整齐的货品里面露出一截干瘪的麻绳。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隐约听见《佛说长寿经》的片段若隐若现："助人杀胎，如自持刃。"回到家中，阁楼再次传来弹珠滚动声，这次，伴着若有若无的铃铛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