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话音刚落,边上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凑热闹八卦是咱国人的优良传统。
“哎呀,欠钱该还么,有啥闹哩!”
“屁,谁知道真欠假欠!”
“要我看,就是老大不地道私吞!”
“也有可能真欠,回来补补,老二媳妇不愿意!”
“哎码,人死了就值两万块!”
“人家事,你们惦记啥,也惦记那个钱还是惦记老二媳妇?”
“哈哈哈哈哈哈…”
………………
眼看话题跑偏,师父及时结束了牌局,道了声谢谢,说是拉着我要去要账看看,旁边人不住的鼓动,早点去,早要早安生。
离开了人堆,师父对我说“娃儿,你看我就说不对劲吧,还真有隐情!”
我抬头问师父“那现在咋整?帮大刘赶走小刘?小刘也太可怜了吧,人死了,钱也没落住!”
师父叹口气“钱和人命,就那么难抉择么?哎…走先去大刘家,去了看看再说!”
说着师父带着我奔向大刘家,路上师父嘱咐我“去了啥也别说,也别表现的爱憎分明那样!”
我点点头,师父的想法我知道啥意思。
到了大刘家,大刘表现的一如既往的热情,端茶倒水递烟,我却越看这个人越觉得不顺眼,师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接过茶水,坐在一旁装哑巴。
这时候大刘开了口“李师傅,东西置办好了?晚上是不是可以做法了,昨晚我又梦见我那兄弟了!”
听见这句话,我对大刘的憎恶又多了一分。
师父笑呵呵说道“还没呢,我还得画符,那个费劲的很,咱不是江湖骗子,三五分钟给你弄好,往后还是出问题,咱慢工出细活,但肯定木有后顾之忧!”
大刘听完,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亮色,又问道“那师父啥时候可以?”
师父想了想回道“明黑吧!明黑一定给你弄好,我今来就是问你要要你兄弟八字,还得知道他埋在哪,这都是做法必须要的。”
大刘听完也没质疑,随即给了小刘的生辰八字,给师父指了指小刘埋葬的地方。
目的己经达成,师父拉着我就要走,大刘撕扯着让我们在这吃晚饭,估摸是想着给我们哄好,早点给他办事。
师父婉拒了大刘的邀请,带着我去小刘的坟头看了看,抓了些坟头土,返回了镇子上。
到了晚上,师父带着我草草扒拉了几口饭,就回到了宾馆,然后就拿出了香,碗,符,风铃,坟头土这些。
我好奇问师父这是要干啥?
师父翻了个白眼给我“你说我拿这些东西是干啥?招来小刘的魂问问,他既然不肯走,肯定能招来。我不能听大刘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听路人的评价,招来问问,牢靠些!”
我这才明白,师父为啥要要小刘的八字了。
准备妥当,师父摆上了空碗,里面放的是白米,香炉放在碗前方,一双筷子横在碗上。拿出了黄纸,毛笔,写下了小刘的八字,挂上了风铃,拿出了黄符贴在门窗上,怕的是招来别的魂。又拿出了红绳,绑上桃木围了一个圈,师父和我晚上要坐在圈内,怕招来的魂过于凶,被上了身。
忙活完这些,师父抽起了烟,我们爷俩静静地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到了时间,师父拿出了写有小刘八字的符,点燃了香,焚了符,撒了他的坟头土,念了招魂的咒,念完静静地等待着,我问师父“他会来么?”
师父告诉我“下午在他坟头我己经祷告过,他要有委屈,肯定会来!”
约摸十几分钟后,风铃哗啦啦响了起来,师父顿时提起了精神说道“别出圈子,它来了!”
只见屋子里似乎多了些灰尘样的感觉,就是灰蒙蒙像沙尘暴那种感觉。
师父念道“来的可是小刘?”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灰尘凝聚了人形,是个中年的汉子,但看的影影绰绰,不太清晰。
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胆战,师父告诉我“别怕,站在红绳圈子里,就没事!”
这里有必要解释下,这些灵魂其实不一定要开眼才能看到,它想让你看见,他就会现形,不想你看见,你咋都不行。
师父张口问道“你可是xx庄小刘?”
那团影子点点头,师父问到“既然己经阴阳两隔,就安心去你该去的地方,一首纠缠着你的哥哥嫂子,你就不怕阴司的抓你?”
那团影子开了口,嗓音说不出那种感觉,算不得尖锐,又带些噪杂,像老式录音机那种声音。
影子告诉我们,他出事故死在矿上,赔偿款约摸西五十万,他还有孩子,老婆,有这些钱,孩子老婆起码生活无忧。
他看着自己的亲人痛哭流涕,看着亲人接他回家,看着亲人给他准备葬礼下葬,一切都很正常。
可葬礼后,媳妇却哭诉他的赔偿款一毛不见,都被大哥把持。他想着是大哥也许忙,忙忘了,他就去了大哥家,寻思托梦告诉大哥,早点把钱给他媳妇。
可他却听到了大哥大嫂见钱眼开,商议吞了这笔钱。不出所料,最后只给了他媳妇两万。
他着急,也气愤,可他无能为力。不要看电影里鬼魂无所不能,其实它们很脆弱,很少有那么大能力的,有也是天时地利人和造就,极少数能成为那样。
他最多就是潜入大哥大嫂的梦中,在梦中他甚至不能开口说话,因为有禁忌,他只能默默的恐吓,希望大哥良心发现把钱给他媳妇。
可大哥却找来了师父,一门心思要赶走他。
当人难,当鬼更难!
师父重重的一声叹息,问道“你说的话可有假话?”
影子立了很重的一个誓,师父听完,让他走了,并告诉他,这件事会有一个好结局。
影子走后,师父神色凝重,半天不语,抽了几根烟后,师父问我“娃儿,你说,我们该咋做合适?”
我不假思索的告诉师父“冤有头债有主,拿了不义财,就该吐出来。欺负孤儿寡母,那种没良心的人,死了都不为过!”
少年心性,虽说冲动,可也是最单纯的赤子之心。
师父听完,沉默了半天,深深叹息了一口,扭头告诉我快些睡觉,明黑还得熬个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