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凌忶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常。
瀚海楼那边己经开始为那块宋代官窑残片进行预热宣传,据说在古玩圈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收藏大家都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拍卖日期定在半个月后,凌忶对此并不着急,耐心等待即可。
他每天依旧是去图书馆看看书,或者去极速赛车场练练车,偶尔也会去风行网咖的几家升级后的旗舰店转转,看看经营情况。
石磊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升级后的网咖生意异常火爆,营业额节节攀升,让凌忶非常满意。
这天下午,凌忶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开车回家,却在停车场意外地遇到了周子昂和白芮涵。
真是冤家路窄。
周子昂似乎刚换了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正得意洋洋地在白芮涵面前炫耀着什么。
白芮涵则穿着一身名牌,依偎在周子昂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落寞。
自从上次被凌忶的气场震慑后,周子昂消停了不少,在学校里看到凌忶都绕着走。
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觉得换了辆新车又有了底气,看到凌忶从埃文塔多上下来,他竟然主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哟,这不是凌大才子吗?”
“几天不见,又换新花样了?”
他指了指凌忶停好的埃文塔多,又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法拉利。
“怎么样?我这辆新车,不比你那辆差吧?”
“听说你最近迷上书法了?还拿了个什么破奖?”
“怎么?开公司赚不到钱,准备靠卖字为生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和优越感。
白芮涵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凌忶,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站在周子昂身后。
凌忶看着眼前这两个跳梁小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
他没有理会周子昂的挑衅,径首走向自己的车。
周子昂见凌忶不搭理他,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拦住他。
“喂!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告诉你,凌忶,别以为你搞了点小名堂就了不起了!”
“我最近也开始玩古董了!那玩意儿才叫高雅!比你那什么破书法强多了!”
说着,他得意洋洋地从自己法拉利的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锦盒装着的东西。
“看到没?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高人’手里淘来的宝贝!据说是明代宣德炉!价值连城!”
他打开锦盒,露出一尊造型古朴的铜炉,表面泛着暗沉的光泽。
周子昂一脸得意地看着凌忶,等着看他震惊和羡慕的表情。
凌忶的目光在那尊铜炉上扫了一眼。
古董鉴赏精通技能瞬间发动。
【物品:现代仿明宣德炉】
【年代:二十一世纪】
【材质:黄铜(做旧处理)】
【工艺:机器铸造,化学腐蚀做旧】
【价值:工艺品价值,约三百元】
【备注:标准的现代旅游纪念品级仿品,做旧手法拙劣,毫无收藏价值。】
三百块的旅游纪念品?
还价值连城?
凌忶差点笑出声。
他看着周子昂那副沾沾自喜、自以为捡到宝的蠢样,摇了摇头。
“周子昂,你还是这么…天真。”
周子昂闻言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这宝贝是假的?!”
“你懂个屁!这可是我花了一百万买的!那位高人说了,转手就能卖三百万!”
一百万买个三百块的玩意儿?
凌忶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看来,你不仅天真,眼神也不太好。”
“你这所谓的宣德炉,就是个现代工艺品,连高仿都算不上,最多值个几百块的材料费和手工费。”
“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个懂行的人看看。”
周子昂被凌忶说得脸色涨红,气急败坏。
“你胡说八道!你这是嫉妒我!”
“你一个穷学生,懂什么古董?!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白芮涵也忍不住开口。
“凌忶,你别太过分了!子昂这炉子是请大师看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凌忶懒得跟他们争辩。
他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了前几天瀚海楼给他寄来的拍卖图录和一份邀请函。
瀚海楼为了这次拍卖会,特意制作了精美的图录,将那块宋代官窑残片作为重点拍品进行了详细介绍,并配上了高清图片和王老的鉴定评语。
凌忶将图录翻到那一页,递到周子昂面前。
“自己看吧。”
周子昂狐疑地接过图录,当他看到上面那块其貌不扬的瓷片,以及下面标注的“南宋官窑青白釉葵口碗残片”、“估价:八百万至一千二百万”等字样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又看到委托人信息那里,虽然是匿名,但旁边瀚海楼的邀请函上,赫然印着凌忶的名字!
“这…这不可能!”
周子昂的声音都在颤抖,指着图录,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忶。
“这破碗片子…值一千万?!”
“还是你的?!”
白芮涵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当她看到那惊人的估价和凌忶的名字时,捂着嘴,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再看看周子昂手里那个号称价值百万的宣德炉,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凌忶从周子昂手里拿回图录,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
“所以,周大少。”
“以后玩古董,还是多看看书,少听那些‘高人’忽悠。”
“不然,交的学费,可就有点多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己经呆若木鸡的周子昂和白芮涵,拉开车门,坐进埃文塔多。
引擎轰鸣,扬长而去。
留下周子昂捧着那个“价值连城”的宣德炉,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无数个耳光。
他再看看自己那辆新买的法拉利,忽然觉得一点也不香了。
一百万买个破铜炉…
他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傻子!
“啊——!!!”
周子昂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将手里的锦盒狠狠砸在地上!
那尊“宣德炉”滚了出来,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白芮涵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她默默地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个男人,除了会花钱和发脾气,一无是处。
而那个曾经被她抛弃的凌忶,却在不知不觉中,己经成长到了让她只能仰望的高度。
悔恨,如同毒蛇,再次噬咬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