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微微动了动身子。
“我……还好。”
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血脉正慢慢畅通一些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
略带哀怨地朝九叔瞥了一眼,心中腹诽: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人家一肚子煽情的话整整齐齐的被打断了!
九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不住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整个人明显轻松了不少,赶忙上前,伸出手就要去搀扶秦风。
秦风眼中满是无奈与自责,苦笑。
“只可惜啊,身为江湖中人,以为艺高人胆大。
平日里也算有些手段。
可对上这群妖人,竟然落得这般狼狈。
都怪我,太大意了。”
九叔安慰道:“哎,这话说的。
谁还没个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呢?
何况这些贼人狡猾得很,摆明了是给你设下了圈套。
你就别再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是正事儿。”
众人一番收拾后,便一同押着那五个匪首,朝着山寨外走去。
那些山寨里剩余的马匪,也早己被他们的增援控制住了。
衙门的队伍和青帮的弟兄们也一晚上,团团包围一下一举进攻,将其余的喽啰们一一制服。
一行人回到了闲云庄。
径首来到了庄内的修炼厅。
“秦风,我知道你本身有些内功基础。
你只需在此安心修炼打坐。
借助这里的灵气,恢复起来也会快一些。”
“卿卿,谢谢,我那两个生还的手下……”
“他们出去隔壁村买糯米了,估计明早才能回来了。”
………
踏入任府大院,只见福伯一脸复杂地在前方引路。
任卿卿不禁将目光落在福伯紧锁的双眉上。
他的眉毛本就稀疏,此刻却因表情的强烈挤压,拧成了深深的两条。
任卿卿心中好奇,打趣道:“福伯,您这是有心事?
最近莫不是想着早点退休享清福?
还是打算找个老伴儿?
需不需要我帮您去说媒呀?”
福伯忧心忡忡的,瓮声瓮气道:“小姐,您就别拿老奴打趣了。
老奴确实有心事,可都是为小姐您担心呐。”
任卿卿心中顿时了然。
看来今日老爹叫自己回来,并非单纯想念。
她反倒有些好奇起来,老爹究竟找自己所为何事。
走进客厅,任卿卿一眼便瞧见镇长与父亲任发正坐在主位。
下首位置则坐着大卫。
大卫身着一身白色西装,头戴西式礼帽,一副洋气十足的派头。
他大大咧咧地叉着腿,神气活现。
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无声的炫耀着。
任卿卿从容地走进屋里,落落大方地与父亲和镇长打招呼:“父亲,镇长,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任发看着女儿,笑眯眯。
“乖女儿,镇长有事情想跟你说。
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任发的指头方向看去,任卿卿从客厅看向院子。
只见院子的空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巨大木箱子。
这些木箱皆是用上等的木料打造,木质纹理清晰。
每个箱子上都精心系着绸缎制成的蝴蝶结。
箱子上还装饰着巨大的红色花团。
用红绸精心扎制而成,花瓣层层叠叠。
花团簇拥在一起,显得格外喜庆。
正是传统下聘礼时常见的装饰。
花团间,还点缀着金丝银线编织的吉祥图案。
龙凤呈祥、鸳鸯戏水等图案……
任卿卿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过来,这阵仗莫不是……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向镇长。
突如其来的下聘礼?
究竟是何用意?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大卫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镇长则挺了挺肚子,肚腩颤了颤。
他目光在任卿卿身上打量,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反应。
“这是……几个意思?”
大卫特意穿着一身洁白的定制西装,刻意将自己打扮得看似体面清爽,为了迎合她的审美。
可在任卿卿眼中,他却比前阵子见面时愈发油腻了。
此刻的他,正站在那些琳琅满目的聘礼旁,兴奋得如同一只小老鼠,叽叽喳喳地介绍个不停。
“这七碟八碗,可都是按照最正宗的规矩来的,寓意着往后的日子丰衣足食。
还有这龙凤褂子,绣工精美绝伦,是专门请了老师傅花了好些时日才做的……”
任卿卿听得别扭,压根没心思听他继续聒噪。
她径首走到任发跟前,亲昵地挽住父亲的胳膊,撒娇:“爹,大卫不是任月姐的男朋友嘛!?
瞧这阵仗,是来送聘礼啦?
哦,我懂了,叔叔婶婶不在,您作为高堂,这聘礼下到咱们院子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说到底也是隔着一层。
婷婷姐才是您正经的亲闺女呢。
等婷婷姐出嫁的时候,她的嫁妆,我可得和爹您好好商量商量。
至于任月姐姐嘛,我觉得爹您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嫁妆该给多少,您看着定夺就好。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没意见的!
叔叔毕竟是您的亲弟弟,留下这对儿女,又没什么大出息。
估计也就只能在嫁人这事上,筹谋一番。
找个有钱人家好好托付了。
虽然……依我看呐,他俩的八字并不算合。
可现在不是新社会了嘛,讲究婚恋自由,你情我愿的。
都不怎么搞这些三媒六聘的老规矩了。那么今天喊我过来,就为这?”
任发听着女儿的话,尴尬地笑了笑。
他轻轻拍了拍任卿卿的手,说道:“今天让你跑这一趟呢,倒不是任月的事儿。
主要是啊,镇长确实是想见你。
他今儿个下聘,其实是想求娶你。”
任发无奈地扭头看向镇长,接着说道:“镇长啊,我都说了,我这女儿,她对这事儿没那个心思。
您家大卫条件这么好,想嫁给他的姑娘那可是多得排成队了。”
镇长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说话。
大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急了起来:“任卿卿,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大卫哪点配不上你了?
任月?她最多是妾!”
任发在耳边小声问,“你觉得大卫不行?”
“一棵被薅秃了的红杏,行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