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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纱窗斜斜地洒进来，今天周末宋晚星难得清静，她站在煤气灶前，盯着锅中翻滚的水泡发呆。水蒸气裹挟着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本该是令人食欲大开的味道，却突然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她猛地捂住嘴，踉跄着扑向水池，干呕声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死死抓着水池边缘，指节泛白，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怎么会..."宋晚星喘息着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如纸，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她突然僵住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围裙，她开始回想上次例假的日期。记忆像被搅浑的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近太忙了，忙着查陈叔遇害的线索，忙着在医院和宋氏之间奔波，忙着应付霍沉渊的刁难...
"一个月...不，一个半月了..."宋晚星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她突然想起那些与霍沉渊纠缠的深夜，那些她被迫承受的粗暴对待。胃里又是一阵绞痛，她几乎站立不稳。
"不会的...不可能..."她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否定即将确认的事实。颤抖的手指摸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药店的冷气开得很足，宋晚星站在货架前，感觉浑身发冷。各种牌子的验孕棒整齐排列着，包装上幸福的笑脸刺得她眼睛生疼。
"需要帮忙吗？"店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不用。"她随手抓起一盒，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向收银台。
便利店的公共卫生间里，宋晚星盯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白炽灯刺眼的光线下，那两道红杠鲜艳得刺目，像两道血痕划在她的命运上。
"怎么会这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隔间里回荡，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水龙头没关紧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每一声都像计时炸弹的倒计时。
走出药店时，阳光依旧明媚，街边的梧桐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宋晚星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她机械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路人的谈笑声、汽车的鸣笛声，全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卖花的老妇人关切地问道，"你脸色很差。"
宋晚星茫然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霍宅的，只记得推开大门时，客厅里传来的笑声像刀子一样扎进耳朵。
"沉渊，你看这个项链好看吗？"沈薇娇媚的声音让宋晚星浑身一颤。她站在玄关处，看见沈薇正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整个人几乎贴在霍沉渊身上。
霍沉渊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着项链上的吊坠。"还行。"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却突然瞥见了门口的宋晚星。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宋晚星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头发和手中显眼的药店塑料袋，全都暴露在霍沉渊锐利的视线下。
"脸色这么差，是装给谁看？"霍沉渊冷笑一声，眼神阴沉得可怕，"还是说，又在打什么算盘？"
沈薇也跟着嗤笑起来："宋小姐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那可要离沉渊远一点，别传染给他。"
宋晚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清醒。她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往楼上走。身后传来霍沉渊暴躁的摔杯声和沈薇做作的惊呼，但她己经无心理会。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宋晚星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她顺着门滑坐在地上，手中的塑料袋掉在地上，验孕棒滚了出来。她盯着那小小的塑料棒，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她无声地哭泣着，手指颤抖着抚上平坦的小腹。这里有一个生命，一个她从未期待过的生命，一个在仇恨与屈辱中孕育的生命。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了天空。宋晚星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到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医院的短信：
【宋先生治疗费己欠缴两周，请尽快补交，否则将停止部分治疗。】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宋晚星将手轻轻放在腹部，眼泪再次无声滑落。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可她真要做那个决定时，心脏却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喘不过气。
"我该怎么办..."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呢喃，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楼下又传来沈薇刻意的娇笑声和霍沉渊低沉的回应。宋晚星蜷缩在床上，咬住被角压抑着啜泣。她想起霍沉渊每次看她的眼神，那种混合着恨意和欲望的复杂目光，想起他每次占有她时毫不怜惜的粗暴。
"他要是知道..."这个念头让宋晚星浑身发抖。霍沉渊会怎么看待这个孩子？一个意外的麻烦？一个可以用来要挟她的筹码？还是...一个他根本不屑承认的生命？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月光下摇曳，投在墙上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宋晚星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做一个决定，一个可能改变她一生的决定。但无论她怎么思考，眼前都只有一片黑暗。
"先瞒着...至少现在..."她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她需要时间，需要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夜深了，整栋宅子渐渐安静下来。宋晚星听见楼下传来关门声，知道沈薇终于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沉重的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门被推开，霍沉渊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酒气飘进来。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假寐的宋晚星，目光如有实质般扫过她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装睡？"他冷笑一声，"随你。"
随着房门被重重关上，宋晚星才敢睁开眼睛。月光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管前路多么黑暗，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和母亲，也为了...腹中这个无辜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