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静立于青石台上,玄色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不己。
花雨庭那日亲手交予自己的碧纹玉佩究竟是何来历?
为何会散发出如此诡异的灵力波动?
他分明在极力压制体内奔腾的真元,可这枚通体莹润的玉佩非但不助他收敛气息,反而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屡屡冲破他精心构筑的灵力屏障。
他俊逸的面容上维持着万年寒冰般的平静,但修长如玉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指尖还残留着方才那一攻击时灼人的温度。
更令他心惊的是,那抹淡青色的灵力余韵仍在经脉中不安分地游走着,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
高台之上,莫作声长老灰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陆乘风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老者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精芒——那是元婴大能在发现稀世珍宝时特有的眼神,混杂着洞悉天机的睿智和志在必得的专注,仿佛能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测...测试通过。"
负责记录的青衣弟子结结巴巴地宣布,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粗粝的砂纸狠狠打磨过。
他握着玉简的手不停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还未从方才那惊天一击的余威中回过神来。
试灵台上,那道深达三寸的攻击边缘仍在冒着丝丝白烟。
原本应该呈现淡蓝的傀儡,此刻中心处却诡异地晕开一片墨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般缓缓扩散。
围观的弟子们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彼此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
陆乘风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不动声色地将那枚烫手的玉佩往袖中又塞了塞。
温润的玉质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诡异能量。
他忽然想起花雨庭交付玉佩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时只觉得是寻常的鼓励,现在回想起来,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分明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
"小友好手段。"
莫作声长老突然开口,苍老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划过众人的耳膜。
他缓缓起身,宽大的灰色道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悬挂的七枚古铜铃铛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老人枯瘦的手指轻抚长须,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精光。
"老夫观这位小友方才的攻击..."
突然间他的传音符箓响起了!
莫作声打开传音符箓,他的眉头紧皱!
莫作声挥了挥衣袖,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陆乘风一眼,"老夫很期待小友接下来的表现。"
陆乘风躬身行礼,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眸中翻涌的思绪。
夕阳的余晖为试灵台镀上一层血色,那枚玉佩在他袖中发出微弱却持续的颤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遥远的呼唤。
"准备第二轮,金丹中期傀儡!"
这句话他说得格外大声,似乎是想用音量掩饰自己的失态。
接下来的测试对陆乘风而言如同置身炼狱般的煎熬。
他必须全神贯注地控制着体内每一丝灵力的流动,就像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次出手,他都要精确计算灵力的输出,既要确保不再出现超越金丹级别的波动,又要表现得像是超常发挥,而非刻意隐藏实力。
这种精妙的控制让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金丹中期的傀儡比第一轮强了不少,通体呈现出暗红色,关节处的灵石数量明显增多。
它动作更加灵活,攻击角度也更加刁钻,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但陆乘风依然在五招内将其击败——第一招试探,第二招佯攻,第三招制造破绽,第西招虚晃一枪,第五招才真正出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既展现了过人的战斗智慧,又不至于惊世骇俗。
当面对金丹后期的傀儡时,陆乘风刻意表现得更加"吃力"。
这具通体银白的傀儡实力确实强横,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平台上特制的防护阵法被震得嗡嗡作响。
陆乘风"狼狈"地闪转腾挪,时而"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时而"勉强"招架住重拳。
经过二十多招的"苦战",他才"侥幸"找到机会,一记灵力掌击中傀儡的能量核心,将其"险胜"。
"轰!"
银白傀儡轰然倒地的声响如同惊雷炸响,整个测试广场先是一静,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声。
"天啊!连金丹后期的测试傀儡都打败了!"
"怪不得花雨庭圣女对其青睐有加!"
"原来人家不仅仅依靠的是脸蛋,更重要的是实力!"
这些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其中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震惊、敬畏、嫉妒,还有恍然大悟。
那些先前对陆乘风冷嘲热讽的修士们此刻都闭上了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几个先前叫嚣着要让陆乘风"毁容"的修士更是脸色煞白,悄悄地向人群后方退去。
最终,陆乘风被评定为金丹后期甲等!
这个结果在普通修士眼中己经堪称惊艳——金丹后期甲等意味着有潜力冲击元婴,在上中等门派己经可以当下一任继承人培养了。
但对引发过九彩资质的陆乘风而言,这个结果反而显得有些平庸。
能够引起九彩资质的修炼者,纵观古今哪一个不是惊艳卓绝之辈?
这个微妙的落差让在场许多长老都皱起了眉头。
"多谢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