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在山林中往外走时,瞧见诸多被雷劈焦的古树,便好奇地问钱道人:“哎?这就是雷击木吗?
是渡过雷劫的树呀。”
“没错。
这儿下雨时常有大雷。
特别大的那种天雷,会把那些快要成气候的树给劈死,以防太多植物化作精怪。
这便是雷劫了。”
楚茵以目前的修为能清晰的察觉到这些树木上还残留着雷元之力,精纯而罡正。
雷法不愧是万法总罡。
她忽然记起,此前好像在网上看到有人售卖这种雷击木的小木块,价格颇为可观。
如此粗壮又历经百年被雷劈过的树木,尤其是桃木,辟邪能力极强。
要是将其制成小吊坠、小法器,仅凭这一块木料,自已可就能大赚一笔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眼睛一亮。
钱道人对楚茵娓娓道来,说起前几日那场大雨倾盆如注,电闪雷鸣交加。
仿若天崩地裂一般。
他正于山洞中打坐,忽见一条巨蛇蜿蜒而过。
那蛇身之粗壮,竟如马车车轮般大小。
所行之处,草地被压出深深的痕迹,似是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渡雷劫。
钱道人心中不禁一动,起了些念想。
他暗自盘算,这巨蛇若渡雷劫失败,无法成功化蛟,说不定会遗落下些奇珍异宝。
若是就此死去,那一身蛇皮定能卖个好价钱。
蛇肉也足够他饱食多日。
更甚者,若能幸运地得到妖丹,那可就相当于得到了续命神物。
于是,他便隐匿在一旁,紧紧盯着巨蛇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只见那巨蛇在雷雨中翻腾挣扎,周身鳞片被雷电映照得寒光闪闪。
它时而昂首冲向苍穹,似在与天威对抗,时而身躯盘旋,释放出强大的威压。
钱道人在旁看得心跳加速,既紧张又期待。
然而,最终巨蛇还是成功化蛟,伴随着一道刺目的雷光,蛟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钻入深潭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原地苦守良久,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经此一事,钱道人自觉大限将至,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且已无回转的机缘。
他的心中被一种绝望和不甘填满,于是便开始破罐子破摔,翻出那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旧账,想要报复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已的人。
往昔的种种屈辱在心中不断地回放,似乎唯有复仇才能平息他内心的愤懑。
于是才搞出来各种怪事,逼着九叔等人上钩然后寻觅到此处。
楚茵听着他夸夸其谈各种往事:啧啧,听能满嘴跑火车的!这老头言辞虚实难辨,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楚茵曾听九叔多次提及,江湖上那些大忽悠即便有真本事,也不会轻易施展,往往企图仅凭三寸不烂之舌解决事情。
于是在听到钱道人讲的唾沫星子横飞时,楚茵忍不住插嘴道:“老头,数百米的巨蛇现身,周围村庄怎会无人知晓?
怎就如此凑巧,恰好只被你撞见?
别是编的吧?”
钱道人满脸不服气,急得跳脚叫嚷:“那是因为我在此地驻留许久,早已推算出此处将有机缘!
故而我提前挖好山洞,选定最佳观测方位。”
随后,钱道人又兴致勃勃地讲述起自已钻研风水、堪舆、看相、算命的过往经历,声称在附近也曾帮人处理过诸多事宜。
风水之术用于观测山川走势,面相则依据十二宫位判断运势。
他确实曾下苦功研习,一心渴望出人头地。
奈何命运弄人,诸事不顺。
为人看相算命,倒也有几分准头。
却因某次算准后,被当地财主卸磨杀驴,险些被打断一条腿。
自那以后他便金盆洗手,不再涉足此道。
“少吹牛了,老头。”
楚茵脚下步伐加快。
钱道人眼珠一转,脑子突然闪过一丝好奇,赶忙问道:“小姑娘,你修行多久了?
入门派多久了?”
楚茵敷衍地回应,称自已此前虽有机缘接触修行之事,但未全心投入。
直至拜入九叔门下,才开始认真研习茅山派功法。
因与钱道人真人初识,对其底细不明,楚茵心中仍存戒备,许多事情并未如实相告。
回到义庄,四目道长正指挥着文才和秋生忙碌不停。
“快点快点,你们两个可别偷懒啊!”
四目道长双手叉腰。
虽未亲自动手,却乐在其中,享受着指挥的乐趣。
看着文才和秋生忙得晕头转向,他不禁心中暗想:“还是多几个徒弟好啊!
能随意差遣。
有机会我也得再收一个徒弟,最好是个女徒弟。”
说罢,四目道长轻轻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猛然抬头间瞧见楚茵归来,他立马麻溜地冲向大门口。
四目早从文才和秋生口中得知遇见钱道人之事。
此刻两个老头相见,四目道长那神情犹如见了鬼一般。
“哎呀呀,真想不到啊,你这老鬼居然还没死!
你不光没死,还差点害死我师弟。
今日定要与你拼命!”
说着,四目道长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叉着腰,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文才和秋生见状,忙放下手中之事,脑袋探向门口瞅了瞅一脸嚣张的四目道长,接着转身跑回里屋去喊九叔。
九叔此前也特意吩咐过,若楚茵回来,第一时间告知他。
此时,四目道长走上前,挑衅地说道:“来吧,想打架是吗?
我定要为我师弟出这口恶气。”
钱道人却拱手赔笑:“哈哈,今日老夫并非来打架。
此前实乃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此番是登门赔罪来了。”
虽说钱道人笑得勉强又难看,可好歹表明了态度。
四目道长没好气地数落:“谁跟你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早就不是我们茅山派的人了。
你真行,跑过来拉仇恨,与我们结仇,还伤了我师弟!
设计,下套,残害无辜老百姓家的黄花闺女,还有脸说自家人?”
楚茵赶忙上前劝解:“师叔先消消气。
他确实不对,此番跟我来,是说要赔礼道歉。
还要赔偿师叔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四目道长一听“精神损失费”,眼睛骤亮:“精神损失费?
赔偿?
好说好说。”
瞬间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仅让开路,还极为殷勤地做出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