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三人踏上百阶后,映入眼帘的是前殿,左右各有六个铜人守卫,每个铜人约五丈高、重千石,着夷狄服饰,身雕精细花纹,胸部刻着“皇帝二十六年,出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一法律,同度量。”
黛玉喃喃道:“秦始皇的十二铜人?”又道,“不对,晚唐诗人杜牧曾作《阿房宫赋》,这与他所描述并不一致,且这只是前殿,但只十二铜人,不能仅凭此认定是阿房宫,再往里看看罢。”
进入前殿,黛玉三人本以为会瞧见金碧辉煌的宫殿,殿内只一座高大的土台,土台下方为两端尖细、中间宽阔的膨凸柱子,上方为三层建筑。
殿外百阶连接高台,三人直上高台,卜一踏上高台第一层,台上烛火自燃,借着烛光向下瞧,殿内左上方处悬挂两根铁索,铁索连着一方戏台,戏台上身着唐装的伶人木偶正上演一出君王复兴大业之戏。
黛玉悟空心下明了,这便是方才三人在外边看到的人影绰绰,往来数十人,皆按部就班。这是胡亥自创的“君王大业戏”,他复兴大秦之梦破碎,只得自编自演了一出戏。
三人上第二层,但刚上去小唐僧就哭着道:“徒儿,我头痛欲裂,眼皮沉重。”
悟空将他抱在怀里,爱怜道:“师傅,你先睡会儿。”
小唐僧却道:“不……不能睡,我怕我睡着了,就不记得你了……”小唐僧说完,眼皮阖上,睡得不省人事。
黛玉正欲和悟空说话,脑子里浮现出声音:【黛玉,先别说话。】
黛玉见悟空注意力都在小唐僧身上,便和系统进行对话。
黛玉:“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现在回来可是忙完了?”
【系统:我奉命去找取经人,本来都找到了,可路上出了差错,这才没来见你。】
黛玉眼中疑窦丛生,道:“我一直都与取经人在一块儿,莫非还有其他取经人?”
【系统:正是,胡亥是我找的取经人之一,另外两个你也见过,一个是那红衣女人,另一个是金凫雁里的秦始皇之魂。】
黛玉正欲道出自已的疑惑,在二层转了一圈的悟空叫道:“这一层什么都没有,去顶层瞧瞧。”
黛玉跟上悟空,系统却道:【你就别跟上去了。】
黛玉:???
黛玉:“系统,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何事了?你若不如实告知,我便上去瞧瞧。”黛玉说着往上迈了五个台阶。
系统瞬间慌了起来,急忙道:【我说!你先下来,我就没打算瞒你!这不是找机会和你说了么!】
黛玉闻言停下步伐,对前头的悟空道:“悟空,我身子有些乏了,我就在此等你们罢。”
悟空见黛玉眉眼间具是疲倦,叮嘱道:“那你在此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黛玉:“系统,如实交代罢。”
【系统:我先前和你说时间有限,是因为那时候胡亥已经招到秦始皇的魂了,我怕他扰乱我的计划,故而去阻止他。】
黛玉:“你到这个世界来的计划?”
【系统:正是,我来自未来,本是为你而来,但我的同事它出了些故障,故而我就代它完成秦始皇和胡亥的遗愿。没想到弄巧成拙,连累了你和大圣。】
黛玉这下没法冷静了,急忙追问道:“连累我和大圣?所以你方才阻止我去顶层,是因为上边有危险!”话还未落,黛玉提着裙摆就往顶层赶,却被系统拦住。
【系统:大圣不会有危险,只是他师父嘱咐他一些事。】
黛玉听系统这样说,悬着的心才敢放下了。
——
而悟空这边,他越往上走越感觉有人在召唤他。
刚到顶层就见仙风道骨的菩提祖师盯着他望了一晌,见悟空久久不上来拜见才开口:“悟空,你上前来。”
悟空到他跟前,他用戒尺打悟空头三下,背着手去看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唐僧,越看面容越冷,斥问道:“你可知为师为何打你?”
悟空低眉顺眼道:“徒儿愚笨,还请师父赐教。”
菩提祖师见他到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承认,怒道:“逆徒,我叫你去历劫,你带个小娃娃作甚!莫不是还在怀念上次取经的滋味!”
悟空扑通跪下,解释道:“徒儿并无此意,只是……”他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唐僧,“只是唐僧这副模样,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好好!你们师徒情深我不好说什么。”他指着下边问,“那下边这个女子怎么回事?莫非你与她……?”
悟空见他误会,赶忙道:“那女子就是路上遇到的,顺路西行。”
菩提祖师见悟空言语恳切,眼里全是孺慕之情,他放下严师之态:“徒儿,你这番历劫,不顺哪。为师本欲送你一层,帮你除去佛家的牵挂,让你以道家子弟身份去红尘走一遭,但你还是放不下他。”
悟空四师兄弟都道唐僧前尘尽忘,可却并非如此。他虽是孩童模样,但他却知道悟空与随行的女子渊源不浅,且因他道破二人的关系,泄露天机,竟让悟空卷入秦始皇、胡亥的因果。
师徒一场,他变了身份提醒他莫趟浑水,又借“归来村提点他,还故意泄露气息让他知悉。不想他却执意介入他人因果。这才不得不现身提点他。
悟空见菩提祖师一番苦心,颇受感动,道:“原是师父暗中相助。但徒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何事?”菩提祖师料想他会问胡亥与红衣女人之事。
悟空:“师父,那红衣女子可是哪吒?胡亥乃是秦人,怎的到了此处?”
菩提祖师笑呵呵道:“吾徒聪慧。那哪吒知老君的金刚圈可夺兵器,将圈盗去夺了李靖的塔,将李靖重伤,玉帝一怒之下将他贬下凡间。下凡后与胡亥一块儿,弄了这方天地,招来了嬴政之魂。奈何哪吒已是凡胎肉体,不能让嬴政拥有肉身,故借金凫雁为器,载他魂体。又知你与唐僧历劫、取经,埋伏在你们必经之路,设计待你们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