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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嬷嬷自知言语苍白而无力，并不能缓解祝子衿的忧闷，她求助般的看向棠溪。
棠溪看着迎面来的阵阵微风，“入春愈发的热，殿下也能多在外待待了。”
孔嬷嬷拧眉，刚想纠正棠溪话里的不对，余光却看到了一道白影，原本有些忧愁的脸上顿时变成浅浅的微笑，“慧通大师。”
祝子衿听着声音转头，带着惊喜的站起来，“大师！”
慧通大师身着白色僧袍缓缓走来，脸上的笑容就如同此刻缓缓吹来的和煦春风让人不经意就放松下来。
“殿下近来可好？”
祝子衿仰头看着慧通的眼睛，“我好多了，还没谢过大师呢。”
慧通看着面前的少女，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心下有数，他开口，“殿下可介意贫僧把脉？”
祝子衿笑着点点头，随即伸出自已的手，“是父皇要大师来的吗？”
慧通轻轻摸着祝子衿的手腕处，感受着指尖下微弱的跳动，他微不可察的露出几分深沉，看向祝子衿时却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陛下说殿下病重烦闷，加上每日喝的汤药有些多，近来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慧通搭脉的手松开，“殿下的身子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是大好了。”
孔嬷嬷有些惊喜，“真的？”
慧通点点头，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只能和建熙帝说，而不是和祝子衿说，这般想着，慧通便调转话头，“殿下最近在看什么书？”
祝子衿看着慧通，随后乖巧的回道，“父皇前些日子送了一本《六韬》给我。”
慧通有些意外，“贫僧记得，这本书，殿下七岁就会背了。”
祝子衿点点头，“父皇给的这一本是孤本，格外珍贵些，棠溪摹完之后，我便拿着读了，大概是我大了些，总觉得和从前看的不大一样，感悟也良多。”
棠溪在一旁点点头，“陛下和大师常说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罢。”
慧通笑，“棠溪姑娘聪慧。”又看向祝子衿，“殿下最喜欢哪一句？”
“夫攻强，必养之使强，益之使张。”
慧通听的有些愣了，祝子衿继续道，“攻强必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
慧通浑身一滞，这几句话——————
祝子衿往湖边的小凳上坐下，“大师以为呢？”
片刻，慧通回道，“殿下喜欢的这两句，攻之道，大概便在于此了。”
祝子衿也不知听没听进，她牵着身旁棠溪的手，“这日子一天天过的也算充实，我瞧着入了春，天色倒是变好了不少，一连晴了大半个月了。”
棠溪点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只是春日多惊雷，也不知今春要打几道雷，若是雷后大雨，殿下可就得闷着几日了。”
这话说着，慧通却像感觉到了晴天霹雳一样，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棠溪走过来，“大师怎么了？”
棠溪语气温柔，倒是让慧通恢复几分神志，心里琢磨着祝子衿方才的几句话，他对棠溪道，“棠溪姑娘日日陪着殿下，如今只怕是陛下都快比不上了。”
这话欠妥，棠溪却是不紧不慢，心中略微猜想这背后的意思，有了思量，轻柔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疏离，“奴婢倒是没那么大的福分，只是陛下繁忙，而奴婢只守着殿下。”
棠溪的话带着几分毫不犹豫的决绝，慧通怎能不明白，他眼神变得有几分凄凉，深深的看了一眼棠溪，随后走到祝子衿的近前，“春日多惊雷，雷电频繁，却不见得会下雨。”
祝子衿起了兴致，“还有这样一说？”
慧通点点头，“开春多异象，晴天霹雳最是厉害，霹雳过后，天也愈发的晴朗。”
“真的？”
慧通点点头，“年年都有的，洛安也有，只是鲜少伤到皇宫，每年洛安这个时候都会有宫人修建殿宇以避雷电，皇宫自然是不会遭到雷电之害，但是洛安城中，每年房屋被劈断的也不在少数。”
明明是身边的事，祝子衿却觉得陌生，掩饰下心中的嗤笑，她道，“我从前都不知道。”
慧通摇摇头，“晴天霹雳大多在午时，那个时候是殿下午时休息的时间，只怕是有雷也让人给捂住耳朵了。”
这话倒是没错，祝子衿点点头，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晴空万里是我天空，“大概是吧，我倒是，想见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