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怕你遇到危险,别怪他。”
穆狸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就在刚才接到王羽电话的那一刻,穆狸就一下子想通了他先前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自已。
一开始,王羽在走廊拐角处阻拦自已,可能是他在对方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猜测到了乔芭的情况。
可能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即使自已过去了,除了会打草惊蛇,也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再加上当时的自已精神状态确实非常容易失控。
特意把我留在房间,大概也是因为自已当时状态实在看起来很难让人放心吧!
穆狸有时候确实需要依靠一些药物来稳定情绪,这是从几年前就已经有的,对于一个长年失眠并且被噩梦折磨的人来说,穆狸能够保持如今的精神状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至少还没有彻底到患有精神病的程度。
穆狸又想:他大概也是想帮自已解决掉麻烦,
况且,他的手段可能会比自已更多并且有经验。
另外,王羽又去联系段钰沉,应该也是猜到,我不可能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吧!
可以说,他想的很全面,两种情况,他都已经做了安排。
如果是往常,考虑事情能够这么细心全面的王羽,一定会超级臭屁的跑来炫耀求夸奖,穆狸也会非常配合的吹一通彩虹屁。
但是,现在的穆狸,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去夸奖王羽。
王羽也很识相的没有再打来电话。
她太累了,好像全身的力气在进冷库大门的时候就已经被逐渐抽干。
越是靠近乔芭,从里到外的虚脱感就越是严重。
段钰沉看着穆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模样,
“嗯。”
穆狸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扒着冰柜强撑着站起身子,双眼死气沉沉的看着里面的袋子。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把袋子打开,只能有气无力的对段钰沉说着请求。
段钰沉的动作很麻利,袋子解开的很快。
随着袋子褪下,被抓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被血液粘在脸上,冻上了一层薄冰,
脸上还带着或青或紫的伤痕,原本那么灵动的一双眼睛在瞪着,充满了恐惧痛苦的瞪着。
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还大长着,
是她在无声的诉说着,控诉着!
诉说着她所经历的痛苦折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她最爱的白色连衣裙,领口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双臂还保持着拥抱自已的姿势,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已的手臂,大概这是她最后的拼命保护自已的挣扎了吧?
脖子上,胸口,胳膊上,甚至就连腿上都遍布着可怖的伤痕,在证实着她生前遭受过的苦难。
整个躯体,蜷缩成了一团,
尽管是见过不少粽子的段钰沉,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不免感到吃惊,许久才轻声喃喃出了一句:“她尽力了。”
是啊!
她尽力了,
在遭受折磨,无力反抗的时候,她紧紧环抱自已的姿势,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身上数不清的伤痕。
都在诉说着,当时的她一定在拼了命的抵抗,拼了命的挣扎。
这生前得遭受了多大的苦难啊!
“那些人,真该死啊!”
穆狸阴沉着脸,只是低着头,自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就算是距离这么近的段钰沉都没有听清楚。
但是,她听到了,
穆狸知道,她确信,
‘你一定听到了,对吧!我的乔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