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彻底陷入安静,大约过了五分钟,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王羽扫视了一圈屋内,确认她不会再有动静之后,这才算是放心的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到彻底听不到任何动静之后,
一双眼睛蓦然睁开,
眼球左右转动确认不会再有任何动静之后,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猛然重重的扒在沙发靠背上,瞬间将沙发靠背压下去一个深深的手痕。
手臂用力,强撑着直起沉重麻木的身体,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已能够清醒一点。
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
紧接着只剩下一阵阵的干呕声不时响起……
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音结束。
终于,穆狸虚弱的扶着门框,半驼着背,双眼朦胧,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揉着眼眶,希望能让充血发胀的双眼好受一些,
苍白发青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几缕发丝还往下滴着水,衣领袖口也都被水浸湿,
模样属实狼狈了些。
脚步虚浮的靠近冰箱,拿出一杯冰水,直接靠在一旁大口喝了起来。
“总算是……好一点了。”
方才为了保持清醒而咬破的舌尖,在冰镇过后总算是缓解了些疼痛。
深深地呼了口气,视线看向关闭的房门,双眸放空,站在原地,开始复盘整件事情。
越想越不对劲
直觉告诉自已,这些事没有这么简单。
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
王羽,王少爷,北京城的王家,圈子里颇有地位,
而那位杨少爷,尽管人烂,但家势也不一般,
杨家和王家……
啧!
难道这就是刚才他拦着我的原因吗?
甚至还在药里加了一片安眠药,是担心自已做什么影响到他们两家的关系吗?
其实,当他把药拿过来的时候,穆狸仅仅扫了一眼,就已经看到那片安眠药了,
太熟了,
这类东西,对自已来说实在是太熟了,
助眠的所有东西,自已这么多年,哪样没试过?
药效轻的没屁用,
药效重的,身体倒确实睡着了,但噩梦却变本加厉,最可怕的是,因为身体醒不来,所以自已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在梦里被那些怪物一口一口撕烂,
眼珠被腐烂了一半的手指抠出来放在已经没有皮肉的嘴巴里咬烂嚼碎。
它们总是喜欢先掏自已的内脏,把肚子掏空,挖出心脏,只能看着自已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就那么被白骨森森的拿着,
黏糊糊的肠子混合着肮脏的污秽掉落一地,被泥土裹上,猩红的血液渗入土地,
也有的会先咬脖子,还有的也会先把胳膊硬生生的撕下……
那些致命的疼痛,不止是幻觉,每次醒来之后,身体似乎真的经受过那些痛苦,虽然外表看着没有伤痕,
甚至还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实也没有内伤,但那些疼痛却是真的存在在自已的身体上。
一开始还不清楚是那个药的问题,
在那几次之后,才意识到这个药不能再吃,
自已哪怕是不睡,也不会再敢碰药效那么大的安眠药了。
那个药,还是自已听说之后花了大价钱托人拐了一百八十圈私底下买的,据说正经医院药店根本没卖的,
因为实在是太贵,所以自已对这玩意儿印象真的超级深,完全就是一眼就能分辨的程度。
王羽,啧!亏劳资一直这么信任你,
你这小子,以后最好是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接着再说乔芭,
自已今天遇见乔芭的时候,她并没有和平时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小胡子找她谈话是在自已来找王羽的这段时间里。
房间里的珍珠耳钉以及刚刚使用过还没来得及全部收起来的化妆工具说明,她可能是自愿的,并且留给她装扮的时间很紧。
那么乔芭是在什么情况下自愿的呢?
她知道自已将会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又为了什么会同意去做这种事呢?
钱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穆狸心口哽了一下,不愿再思考这个问题。
换另一个,
找她的人是那个领班小胡子,那么催促她的人想必也是那个小胡子了。
更何况自已晚上去他房间,猛踹了他一脚之后,竟然没有指着自已鼻子大骂一顿,更没有动手报复回来,
再仔细回想起来,他当时着急赶着自已离开,理由是自已要休息了,可是他明明还穿戴整齐,一身工作装,鞋子也没换,很明显就是还有事要出去的样子。
而且眼神闪躲,绝对的有问题,他可太有问题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推算下来,乔芭最少已经消失了大约有五六个小时了。
减掉化妆准备这些时间,大约就是晚上七点左右去的那个混蛋房间。
而就在刚才,和王羽一起躲在走廊里听到小胡子那两个混蛋似乎是在悄悄的装着什么东西。
艹!
穆狸心脏猛然停了一拍,紧接着身体不由得颤抖,心脏也随之狂跳,
顾不上还轻飘飘的双腿,哪怕是硬撑着也要立刻去找到乔芭,
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的身旁。
无论她是不是自愿,现在这点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得先确认,
她,是不是还活着……
尽管确实心急如焚,但身体实在控制不住,太难受了,
虽然已经尽快的给自已催吐,但那些药却还是已经产生了一些作用,
双腿依旧发软,只跨了两步,两条腿就不受控制,实实在在的磕在地上,手掌心瞬间红了一片,紧接着剧痛按理说应该是传入大脑。
但这时候的穆狸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狼狈的爬起来,扒拉着身旁所有能够支撑自已身体的东西,依靠着那些东西,尽可能的快速前进。
一直到出了房门之后,双腿才逐渐适应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