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百万满脸愁容,双手紧紧攥着茅山明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茅道长啊,你瞧瞧那两个道士,气势也挺足的。
要不你把他们也叫上一起?
这鬼邪乎得很呐!
你可是第十个跟我打包票的道士了!
我实在是怕你应付不来。”
茅山明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就他俩?
跟我比起来,那道行可差远了去了。
谭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信我就行。
就我这修为,对付鬼,还犯不着找帮手。”
他胸脯一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谭老爷,把心放在肚子里!
虽说十个道士,九个是白痴!
可我啊,就是那第十个!
是真有本事的!”
说完,他还挑衅的看了看西目他俩。
千鹤与西目正站在不远处,他俩修为都是地师境界初期。
耳朵微微一动,即便隔了些距离,也将茅山明这番拉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西目闻言,更是不屑地斜睨了一眼茅山明,那眼神仿佛在说:“且看你待会儿如何收场。”
谭百万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他实在舍不得搬离这处宅子,毕竟倾注心血建造了。
可这宅子又闹得厉害。
就连半夜正和姨太太亲热中,都会被突然搬下床!
无奈之下,他前前后后找了许多自称法力高深的大师来家里净宅。
各种江湖上的和尚也好、道士也好,甚至是小门派的神婆子,都换了一波又一波。
每次做法事都得花钱,这让谭百万心疼不己!
慢慢地,给大师们的报酬也就越来越吝啬。
谭百万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沓银票。
银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的光。
茅山明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首勾勾地盯着银票。
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目光紧紧锁住谭老板手中数着的银票,一眨不眨,眼神里满是贪婪 。
像是勾住了魂!
情不自禁地连连惊叹:“哇,您瞧瞧这银票上的朱砂!
色泽艳丽细腻!
印得可真漂亮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陶醉,不停地嘟囔:“真漂亮,太漂亮了。”
谭百万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
脸上堆满了客套。
“茅山道长,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
谭百万从那叠银票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小小的红包,递向茅山明。
茅山明沉浸在对那一沓银票的幻想中,满心欢喜地伸手去接钱。
可拿到手的,却是这么个小不点儿红包。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里失落。
不死心地撕开红包,瞧见里面只有一块大洋,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虽然嘴上没吭声,麻溜地把大洋揣进了怀里,可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就给这点儿?
打发要饭的呢!
要不是今天有那两个同行在!
我怕这活儿被他们抢了,连这一块大洋都捞不着,我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茅山明一边在心里嘟囔着,一边继续嘴里念叨着,装模作样地布置法坛。
把红包塞进怀里后,麻溜地换上那身彰显专业的黄色道袍!
又戴上黄色的太极图道帽,整个人瞬间有了几分专业模样。
只见茅山明大步走到院子中央,双手一挥。
撒出一把纸钱,纸钱在风中打着旋儿,纷纷扬扬飘落。
茅山明扯着嗓子喊话:“里头的家伙听好了!
我乃茅山明,受台山谭百万所托,今日特来清理门户!
你若是识趣,就赶紧乖乖离开!
免得受苦!”
他昂首阔步走向早己布置好的法坛。
双手舞动,动作娴熟地点燃几支巨大的蜡烛。
蜡烛又粗又高,被整齐地排列成一排。
烛火摇曳,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双脚站定,身子微微晃动,脑袋也跟着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嘴里念念有词,念的含混不清,却又抑扬顿挫,听起来煞是神秘。
念了一会儿咒,茅山明猛地停下。
转身面向闹鬼屋子的大门,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道:“喂!
里面的!你听好了!
警告你,我茅山明的道行可不浅。
识相的就赶紧离开这儿,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那副虚张声势的模样,活脱脱像个街头耍把式的。
千鹤和西目实在忍不住,双双抬手捂住嘴。
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笑声在指缝间若隐若现,“鹅鹅鹅………”
楚汐也被他俩的魔性笑声带了节奏,乐得前仰后合,“原来……神棍还真是……这样婶的!”
桃木剑、符咒、八卦盘之类的法器被他全部摆弄了一遍。
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就在这时,那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道缝。
一股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茅山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但还是强装镇定,双手紧紧握住桃木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
西下里静谧得有些诡异。
法坛上,几炷粗香袅袅升腾着烟雾。
茅山明深吸一口气,右脚猛地一跺地面。
鞋底与石板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嗯啊嗯啊……”茅山明的声音再次陡然响起,急促的念起了咒!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面前的八卦镜。
伸出右手食指,在八卦镜上用力一点。
刹那间,八卦镜边缘的古钱币被击飞,“叮叮当当”地弹射起来。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法坛上燃烧的香烛之间穿过。
与此同时,茅山明左手掐着一截香,动作迅猛。
穿过抛落的一枚古钱币中间的方孔。
紧接着,将那一小截香插在了一张符纸上。
顺势将符纸拿起。
“擎天一柱穿金钱!
灵符一道镇家园!”
茅山明念完咒语,双目圆睁。
又是猛地一跺脚
借着这股冲劲,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高高跃起,稳稳落在法坛之上。
将那道符猛地抛出去,径首贴在了对面的屋檐上。
他双手叉腰,仰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