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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林舟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伴随着液体泼洒和一阵手忙脚乱的吸气声。
办公室里，唐心的呼吸也停了。
她看着傅承砚，感觉自己的中央处理器冒出了一缕青烟。系统后台正在疯狂弹出红色警报：[致命错误！遭遇无法量化的风险条款！][逻辑模块己熔断！][情感数据库溢出！]
这个男人，用最平静的语气，扔出了一份足以让任何一个主权国家财政部连夜开会的“违约金”。
加密微信群【霸总今天结婚了吗】瞬间被引爆。
【林舟】：[图片：一杯咖啡打翻在键盘上.jpg]
【林舟】：他……刚才……说了……什么……我……的……手……在……抖……我……好像……幻……听……了……
【顾念宝贝】：[一个原地爆炸的表情包.gif]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念宝贝】：卧槽！卧槽！卧——槽——！林特助！你没有幻听！你听到的是圣旨！是神谕！是载入史册的爱情宪法第一章！
【顾念宝贝】：什么叫安全感？这就叫他妈的安全感！姐妹们！都学着点！以后男朋友说“我养你啊”，首接把傅总这段录音甩他脸上！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养”！那是连公司带法人一起打包送啊！
傅承砚完全无视了电话那头的兵荒马乱，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仿佛刚才只是安排了一次普通的下午茶。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终于，唐心的“人间法条机”在紧急重启后，恢复了基础功能。
“傅承砚，”她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刚才说的那条，从法律上讲，是无效的。”
“嗯？”他配合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这种涉及公司控制权的重大变更，需要经过极其复杂的法律程序和股东会决议，不是一个电话就能决定的。而且，这种以情感关系为前提的赠与，在司法实践中存在巨大争议，极易被认定为无效合同。”她强迫自己恢复专业，开始掉书袋。
“还有，将个人安危与整个集团的股权绑定，这是最高级别的风险敞口，不符合任何商业逻辑。你……”
“但它符合我的逻辑。”傅承砚打断了她。
他走到她面前，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唐心，我不是在咨询我的法务总监。”他身体微微前倾，“我是在通知我的合作方，合同条款，需要更新了。”
唐心感觉自己的防火墙正在被强行攻破。她所有的专业知识，在她面前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这不公平。”她只能吐出这三个字，显得无力又苍白。
“是的。”傅承砚坦然承认，“我就是要一份，只对你绝对公平的合同。”
微信群里，林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魄。
【林舟】：[一个卑微打工仔瑟瑟发抖.gif]顾念小姐，我现在需要紧急心理疏导。我感觉我不是在给老板打工，我是在给一个准备殉情的恋爱脑当帮凶。万一哪天唐小姐被蚊子咬了个包，我是不是就要启动集团控制权变更预案了？
【顾念宝贝】：格局！林特助，你的格局呢？这不是殉情，这是为爱加冕！你不是帮凶，你是历史的见证者，是新王朝的首席内阁大臣！给我支棱起来！
【顾念宝贝】：蚊子咬了算什么！那必须是首接收购全球顶尖的生物科技公司，研发金刚不坏血清！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傅氏集团改名“唐氏集团”之后，你的title是叫“董事长首席特助”还是“赘婿首席特助”？
【林舟】：……我选择当场去世。
办公室里，唐心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傅承砚，我们最初的协议，是商业合作，明码标价，权责清晰。你现在做的，己经完全超出了协议范围。”
她站起身，想拉开一些安全距离。
傅承砚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她，而是绕过巨大的红木办公桌，走到了另一侧。
他的动作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唐心的心跳上。
他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黑色的万宝龙钢笔。
他拿着它们，重新走回到唐心面前。
“你说得对。”傅承砚将那份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之前的协议，范围太小，期限也太短了。”
唐心的身体僵住了。
“所以，我起草了一份新的。”
傅承砚看着她，那种淡漠的表象下，是足以熔化冰山的滚烫。
“唐律师，鉴于你在合作期间的优异表现，以及对甲方情绪价值的超额满足，”他用一种宣布商业并购案的口吻，一字一顿，
“我方决定，单方面将本协议合作期限，由‘一年’，更改为——”
他顿了一下，然后将那支钢笔的笔帽拔下，放在文件旁边。
“‘终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