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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回到工作室时，后颈还残留着沈墨袖扣压过的触感。
他踢掉玄关的拖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手机屏幕在茶几上亮着——陈默的消息还停在"底层代码重写完毕"那条，对话框里飘着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时间戳。
"这小子又熬夜了。"他扯松领口，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十点来工作室，带移动硬盘。"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响。
上午九点五十八分，陈默的敲门声准时响起。
这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连帽衫的年轻人眼下青黑，却难掩眼里的兴奋："顾老师，你给的框架太妙了！
那个动态调整模块——"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慌忙把移动硬盘往桌上一放，"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顾渊扫了眼硬盘指示灯的红光，随手抛过去一罐冰可乐："喝两口醒醒神。"他点开加密文档的瞬间，陈默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问出口——从上周顾渊突然让他重写AI模拟器底层代码，到昨天要求用过往首播数据训练模型，这个总说"随便啦"的老师，此刻盯着屏幕的眼神像在看精密仪器。
"去休息室补觉。"顾渊头也不抬，"下午三点前别让我看到你。"
陈默走后，工作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顾渊将生成的"虚拟策划案"拖进共享平台时，鼠标光标在"上传"键上悬了三秒——沈墨的投资协议里，"进度汇报"的条款被他用红笔圈了七遍。
屏幕右下角弹出"上传成功"的提示，他靠回椅背，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痕迹笑了笑："沈老师，您要的诚意，这就来了。"
三天后的下午，沈墨的劳斯莱斯停在工作室楼下时，连台阶上的绿萝都被尾气熏得蔫了蔫。
"顾先生很准时。"沈墨走进来，西装袖口的银色袖扣闪得人眼睛发疼。
他指尖抚过茶几上的策划案打印稿，纸页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我让人用行业模型验证过，用户留存率推演误差不超过0.3%。"
顾渊正用马克杯泡速溶咖啡，水蒸气模糊了镜片："就随便让学员捣鼓的，哪懂什么行业模型。"他舀糖的手一抖，半勺砂糖撒在桌角，"再说了，我一游戏主播，能搞出什么花样？"
沈墨的指节在"跨平台用户画像"那页停住，抬头时眼底浮起笑意："看来我之前低估顾先生了。"他合上文档，动作轻得像在安抚易碎品，"下周的项目说明会，顾先生亲自来？"
"成啊。"顾渊弯腰捡砂糖，后颈的碎发扫过桌面，"反正也就是挂个名。"
门合上的瞬间，夏知微的机械键盘突然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她不知何时从里间走出来，发梢还沾着刚洗过的水珠："那个策划案，比我上周帮极光互娱改的方案靠谱两倍。"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AI生成的逻辑树，"你确定没偷偷给陈默开小灶？"
"他自己够强。"顾渊把马克杯里的咖啡吹凉，"再说了——"他指了指共享平台的后台记录，沈墨的账号刚刚退出，"总得让投资人觉得钱花得值。"
夏知微没接话，转身坐回电脑前。
蓝色的数据流在她瞳孔里流淌，指尖突然顿住："信号源定位到了。"她调出一张世界地图，冰岛、开曼群岛的标记连成蛛网，最终汇聚到一个暗紫色图标上——深渊之眼。
"周鸿的外挂服务器用过这个标识。"她的声音沉下来，"他们最近在买游戏公司的底层数据接口，上周还有笔资金流向了纳斯达克的金融衍生品账户。"
顾渊的咖啡杯在桌面压出一圈水渍。
他盯着屏幕上的暗紫色眼睛，记忆突然闪回大学实验室——沈墨作为导师，曾在黑板上画过类似的符号，说那是"未来的钥匙"。
"沈老师..."他轻声念出这个称呼，尾音被空调风声揉碎。
手机在此时震动。
顾渊拿起来，屏幕上是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主题栏只有一句话："欢迎加入真正的游戏。"
他点开的瞬间，夏知微突然抬头："邮件服务器在...和深渊之眼同一IP段。"
窗外的梧桐叶又开始沙沙作响。
顾渊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收件时间——下午三点十七分，和陈默昨晚发消息的时间分秒不差。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还留着沈墨袖扣压过的淡淡红痕。
"真正的游戏？"他对着空气笑了笑，手指悬在"回复"键上，"那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