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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体育馆坐满了挥舞着荧光棒的观众，电子屏上“星辉杯表演赛”的字样在暗场中闪烁着蓝光。
林晚晴站在选手通道口，手心的汗水把队服袖口浸湿得皱巴巴的。
她望着从对面通道走出的身影——陈野穿着银色队服，胸牌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他经过她时甚至都没抬眼，只留下一句被观众席噪音淹没的“别让我等太久”。
“选手入场！”主持人的声音响亮地响起。
林晚晴的耳麦里传来顾渊轻柔的呼吸声，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坐进电竞椅，手指搭在键盘上，突然想起三天前顾渊蹲在训练室的地上，用红笔在战术本上圈出陈野的技能冷却表：“他第二段位移后会习惯性向前压，这时候你的闪现不是用来逃跑的。”
比赛加载界面的蓝光映照着她泛红的眼尾。
一级团开始，林晚晴操控的射手“逐风”跟着辅助冲了出去，可陈野操控的刺客“裂空”像一道黑影掠过草丛，匕首的寒光扫过她的肩膀时，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闪现——偏了半格。
“噗。”陈野的公屏消息弹了出来，还配着一个嘲笑的表情，“小丫头手速退步了？”
林晚晴的后槽牙咬得生疼。
第二波兵线进入防御塔范围，她算准了陈野惩戒技能的冷却时间，刚要上前补刀，对方却突然闪现近身，匕首尖抵在了她角色的喉管处。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慌乱地跳动，把闪现键按成了治疗，屏幕一黑，第一次死亡提示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稳住。”顾渊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发烫的后颈，“他一级学的是二技能，现在冷却时间还有7秒。”
林晚晴猛地抬起头。
在监控室里，顾渊正俯身盯着多屏监控，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在陈野的技能冷却条和林晚晴的走位轨迹之间来回移动。
他今天早上特意穿了一件宽松的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但此刻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第三波兵线到来，陈野故技重施。
林晚晴盯着小地图上对方消失的位置，喉结动了动。
当“裂空”从草丛中窜出的瞬间，她没有躲避，反而迎着匕首冲了上去——在陈野二技能即将命中的前0.3秒，她操控的“逐风”突然侧身，利箭擦着刺客的衣角钉进了地面。
“漂亮！”解说席的小A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林晚晴这波预判太牛了！陈野技能放空了！”
可陈野毕竟是拿过职业联赛冠军的选手。
中期团战中，他操控的“裂空”像一条滑不溜秋的蛇，三进三出收割了三个人头，公屏上再次弹出猩红字体的消息：“天赋这东西，可不是练两年就能弥补的。”
林晚晴的呼吸开始颤抖。
她看着自己0 - 3的战绩，耳麦里观众的嘘声像针一样扎着她的耳朵。
突然，她的鼠标被人按住了。
“换人。”顾渊的声音从舞台侧边传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监控室走了出来，连帽衫的拉链拉到了顶，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我替她打。”
李振宇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都泛白了，原本准备好的“林晚晴被新人碾压”的通稿还存在草稿箱里，此刻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表演赛嘛，图个乐子——”
“规则允许临时替换选手。”裁判翻着手册抬头说道，“顾先生有选手证。”
顾渊坐上电竞椅的瞬间，林晚晴听见他低声笑了一下：“徒弟，看好了。”
在选英雄界面，他点选了冷门英雄“影刃”。
解说小A扯着嗓子喊道：“影刃？这个英雄上次在职业赛出场还是三年前呢！顾渊这是要搞事情啊？”
比赛重新开始。
陈野的“裂空”刚进入草丛，“影刃”的身影突然从他背后闪现出来——没有开启技能，仅靠普攻的刀光就刮过了对方的护甲。
陈野瞳孔微微一缩，反手就是一套连招，可“影刃”的脚步就像踩在琴键上一样，向左移动半寸避开了匕首，向右转一步错开了飞镖，刀鞘磕在对方的手腕上，疼得“裂空”技能都按慢了半拍。
“这走位……”解说小B的声音颤抖着，“他在计算陈野的攻击前摇！每一步都卡在技能抬手的间隙里！”
观众席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顾渊操控的“影刃”始终没有按下技能键，仅凭普攻和走位，在团战里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绕着五名敌人打转。
第一杀，第二杀，第三杀……当第五个敌人倒下时，“影刃”的血量条还剩下三分之一，刀光上甚至都没有沾血。
“五杀！五杀！顾渊用影刃完成了无技能五杀！”小A的话筒差点砸在桌子上，“这哪里是在打游戏？这简首是在刀尖上跳舞！”
全场沸腾了。
林晚晴站在舞台侧边，看着顾渊的背影被聚光灯笼罩，突然想起训练室镜子上他用口红写的字：“厉害的操作不是手快，而是心比对手快半拍。”她拿出手机，打开提前录好的训练视频——里面是顾渊熬夜帮她分析陈野的每一个习惯，是他蹲在地上用粉笔在地板上画走位轨迹，是他说“输不可怕，怕的是输了还不知道怎么输的”。
在后台，李振宇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他刚给水军头头发完“顾渊作弊”的指令，转头就看见林晚晴举着平板冲进首播间，训练视频里顾渊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陈野交闪现后会停顿0.2秒，这是他改不掉的习惯。”
弹幕瞬间刷屏。
“我去，这训练录像比比赛还详细！”
“顾渊连对手的微操习惯都摸透了，这能叫作弊吗？”
“李振宇之前还骂人家摆烂，现在被打脸了吧？”
林晚晴站在镜头前，耳朵尖还红着，但声音却稳得像一块美玉：“他教给我的，从来不是怎么赢，而是怎么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顾渊靠在后台的门框上，看着屏幕里林晚晴发亮的眼睛，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想给她发消息，屏幕突然亮起一封匿名邮件，发件人备注只有两个字：“沈墨”。
邮件内容很简短：“意识囚禁核心层缺个有意思的玩家，顾先生，敢来吗？”
顾渊的拇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抬头看向舞台的方向。
林晚晴还在和观众说话，发梢上沾着刚才激动时落下的彩屑，像沾了星星一样。
他低头把邮件存进加密文件夹，帽檐下的眼睛微微弯了弯——看来，有些旧账，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