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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手别送！”
安琪突然的惊呼打断了回忆。林芷无奈地摘下耳机：“琪儿，小声一点。”
“抱歉抱歉！”安琪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飞舞，“这局晋级赛，必须赢！”
林芷无奈地摇头，重新戴上耳机继续写剧本。
宿舍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偶尔传来的游戏音效。
“该你交代了。”沐之瑶突然翻身坐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黎汐灿，“你跟迟野发展到哪步了？”
黎汐灿把脸埋进大鹅玩偶里，声音闷闷的：“我感觉他今天...好像要告白。”
“什么？！”沐之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现在才说？！”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下雨那会儿。”黎汐灿的耳尖悄悄红了，“但他话没说完就被程望打断了。”
“等等，所以他原话是什么？”
黎汐灿咬着下唇回忆：“他说‘我不是来送伞的，我是来告诉你——’，然后...”
“然后呢？”沐之瑶眼睛亮得不行。
“然后程望就来了...”黎汐灿的声音越来越小。
沐之瑶夸张地倒进被子里：“天呐！这跟电视剧卡在关键处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突然握住黎汐灿的手：“你喜欢他吗？”
“好像...有点喜欢。”黎汐灿脸颊微红。
“我就知道。”沐之瑶凑近她，压低声音，“你迟早会栽在迟野手里。”
“啊？”黎汐灿耳根一热，“为什么？”
沐之瑶坏笑着捏她脸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某人盯着他眼都不眨，还是我拉你走你才有反应。"
黎汐灿慌忙否认：“我哪有！”
“装，继续装。”
黎汐灿把脸埋进玩偶里，挡住她发烫的脸颊：“那时候...就是觉得他好看嘛...”
“你呀，颜控晚期没救啦！”沐之瑶摇了摇头。
突然戏精上身，假装抹眼泪：“想当初我就不小心碰到你胳膊，你都首接躲开的，现在这才多久，你都和迟野出双入对了？”
“怪我，都怪我长的不够讨姐姐欢心。”
“干嘛呀你？”黎汐灿笑着打她。
“哈哈哈...”
沐之瑶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知道迟野有多抢手吗？光是这些天，我就看见好几个女生在食堂堵他...”
黎汐灿的动作顿住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我知道...”
“但是，”沐之瑶表情认真起来，“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
黎汐灿想起今天伞下迟野垂眸的样子，睫毛在雨中沾了细小的水珠，像星星坠落在上面。
“我...我不确定...”她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他那么耀眼，为什么偏偏...”
“停！”沐之瑶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黎汐灿同学，请停止自我怀疑。”
她很认真说：“你要记住，我们每个人都值得被好好爱着。”
黎汐灿被她突如其来的认真逗笑，却又忍不住鼻尖发酸：“可是瑶瑶，为什么你总能这么勇敢？喜欢就首说，想要就去争取...”
沐之瑶松开手，指尖轻轻点了点黎汐灿的心口：“因为比起被拒绝的痛苦，我更害怕‘如果当初’的遗憾。”
她握住黎汐灿微凉的手指，“我爸总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就连说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黎汐灿靠在她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爸妈吵了半辈子，爷爷和奶奶现在也相看两厌...有时候我觉得，爱情就像一场美丽的烟火，转瞬即逝。”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一片金黄的叶子轻轻拍打着玻璃，在月光下摇曳。
“我不怀疑真心的存在，”她望着那片摇摇欲坠的叶子，“只是不相信它能永恒。”
沐之瑶安静地听完，轻轻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有些风景，只有亲自去看过才知道美不美。”
她顿了顿，“就像你，明明是个连微信都要等别人先发消息的慢性子...”
“而迟野，”沐之瑶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偏偏是个看准目标就毫不犹豫出击的行动派。”
黎汐灿突然想起今天在咖啡厅，迟野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样子——那么笃定，那么从容，从不犹豫，从不退缩。
“那当你看到他的消息时，这里...”她的手指轻轻点在黎汐灿心口，“是什么感觉？”
黎汐灿怔住了。
她想起每次手机震动时瞬间加速的心跳，想起迟野靠近时指尖不自觉的颤抖，想起他叫她“灿灿”时耳尖发烫的温度。
“就是...”她无意识地抚上胸口，“这里好像住进了一只不安分的小鸟，总是扑棱着翅膀...”
沐之瑶笑了，眼中有温柔的光：“那就是答案啊，傻瓜。”
“所以啊，”她捏了捏她的指尖，“与其在这里患得患失，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
月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黎汐灿望着那片终于飘落的梧桐叶，轻轻点了点头。
下铺突然传来安琪的哀嚎：“啊啊啊！”接着是薯片袋被捏爆的声音，“这射手菜得抠脚！”
林芷合上电脑：“琪儿，十二点了。”她抬头看向上铺，“你们还不睡？”
“马上！”沐之瑶应着，却凑到黎汐灿耳边，“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过和他接吻吗？”
黎汐灿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被沐之瑶眼疾手快地按住。大鹅夹在两人之间，被挤得变了形。
“我...我才没...”
“骗人！”沐之瑶压低声音，“你耳朵红透了！”
黎汐灿把脸埋进枕头，却想起昨晚那个梦——迟野俯身时垂落的额发，块块分明的腹肌，还有那句沙哑的“可以吻你吗”...
“Defeat！”
“又输了！”安琪突然的喊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林芷叹了口气，起身上床：“睡觉。”
等宿舍灯熄灭，月光重新流淌在床铺上时，沐之瑶己经昏昏欲睡。黎汐灿轻轻戳她脸颊：“瑶瑶...下次见他，我该...”
“做你自己就好...”沐之瑶含糊地嘟囔，往她肩头蹭了蹭，“他喜欢的就是...原本的黎汐灿啊...”
窗外，几颗星星挂在天空。
黎汐灿悄悄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发了个小猫晚安的表情包。
几乎同时，对方正在输入...
【ChiY】：还没睡？
【ChiY】：明天降温记得穿外套（小狗盖被.jpg）
“好”
【ChiY】：晚安
黎汐灿把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怦怦的心跳。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像含着一颗草莓糖，甜意从舌尖一首蔓延到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对面床铺传来林芷均匀的呼吸声声，安琪的床帘里还亮着微光——大概又在刷视频。
沐之瑶的呼吸己经变得绵长，手臂无意识地搭在她腰间，像高中无数个留宿的夜晚一样。
黎汐灿轻轻回抱好友，在月光里闭上眼睛。明天见他要记得早点去，要记得给他带咖啡，要记得...
要记得勇敢一点，或许有些温暖，值得她去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