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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铜锁在晨光中泛着冷锈，沈清欢握着皇帝的手刚触到门环，门内便传来瓷器炸裂的声响。吱呀推开的殿门后，太子妃披头散发蜷缩在满地碎片中央，脖颈缠绕着银丝般的蛊线，对着虚空喃喃自语：“镜子...镜子里的人要杀我...”
皇帝挡在沈清欢身前，龙靴碾碎一块画着诡异符咒的瓷片。沈清欢注意到屋内所有铜镜都被黑布蒙着，唯有梳妆台上那面鎏金铜镜边缘渗着暗红，镜面倒映出太子妃扭曲的身影，却在她眨眼的瞬间，闪过一抹太后凤袍的暗纹。
“小心！”沈清欢突然拽着皇帝侧身翻滚，一道寒光擦着皇帝耳畔钉入立柱——竟是太子妃掷出的银簪，簪头刻着的莲花纹与伪造密信上的印记如出一辙。皇帝反手甩出软剑，却见太子妃突然扑向铜镜，指甲深深抠进镜面：“放我出去！你们说过...说过只拿我的孩子...”
沈清欢心头剧震，想起那日襁褓中夭折的婴儿。她快步上前扯下黑布，数十面铜镜同时映出不同画面：有的镜中太子妃正在给孩子哺乳，有的镜中她却举着匕首刺向襁褓，而最中央的铜镜里，太后正将一枚蛊虫按进太子妃后颈。
“这些是摄魂镜。”沈清欢指尖抚过镜面冰凉的纹路，“能将人记忆具象化...太子妃被人篡改了记忆！”话音未落，所有镜面突然渗出黑雾，化作无数只蛊虫扑来。皇帝将她护在怀中旋转，剑气卷起的罡风撕碎虫群，却见太子妃己经爬进那面鎏金铜镜，镜中景象开始扭曲成旋涡状。
“不能让她进去！”沈清欢拽着皇帝的袖口，“这镜子恐怕通往先帝密室！”两人同时跃入镜面的刹那，时空突然颠倒。他们坠入一片血色水域，水底漂浮着无数青铜镜，每一面都封印着宫人怨灵，而远处宫殿顶端，赫然立着半块破碎的凤凰玉佩。
“清欢，闭眼。”皇帝捂住她的眼睛，自身化作屏障挡开怨灵撕咬。沈清欢却从指缝间看见，他后颈的暗红纹路正在急速蔓延，每击退一波怨灵，嘴角就溢出一缕黑血。“陛下的情蛊...”她想要挣脱，却被皇帝扣住手腕按在温热胸膛：“别动，朕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当他们终于抵达宫殿，太子妃正跪在刻满符咒的祭坛前，而祭坛中央，赫然是与山河凤印配套的“乾坤凰印”。太后的虚影从凰印中浮现，声音混着水声回荡：“想要出去？用你们的血唤醒凰印，或者...看着彼此在记忆幻境中魂飞魄散。”
沈清欢突然想起手札中残缺的记载：双印合璧需凤凰与帝王的精血为引，但若引路人存了私心...她转头看向皇帝，却见他己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凰印上的瞬间，祭坛周围亮起锁链，将他们分别困入不同镜面。
“清欢，活下去。”皇帝的声音从另一个镜面传来，镜中他正被无数蛊虫吞噬，却仍对着她微笑，“若有来生，朕定要在桃花树下，风风光光娶你...”沈清欢泪如雨下，摸出怀中与皇帝血脉相连的玉佩。当玉佩与凰印接触的刹那，所有镜面开始崩塌，而她看见太后虚影的手中，握着一支刻满情蛊纹路的玉簪——正是当年母亲临终前画在她掌心的纹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