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箭矢在触及黑袍人面容的瞬间凝滞,时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按下暂停键。"怎么会..."皇帝踉跄后退,逆鳞剑的残片从掌心滑落,"朕分明从未见过此人!"黑袍人却勾起嘴角,露出与皇帝如出一辙的冷冽弧度,他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面皮竟如蜕皮般剥落,露出底下更为年轻的帝王相貌。
"百年前,我是初代执剑人,奉命守护时空法则。"黑袍人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岁月的沧桑,"可当我目睹祭司为封印蛊王献祭亲子,目睹千万冤魂坠入永劫,我便知晓——所谓天道,不过是上位者编织的谎言。"他袖中飞出一卷泛黄的帛书,展开的刹那,沈清欢瞳孔骤缩:上面赫然画着她与皇帝的生辰八字,还有"命定宿敌"西个血色朱砂。
弟弟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身上的鳞片开始逆向生长,深深扎入皮肉。"小心!他在篡改因果律!"少女的魂魄发出警告,却被黑袍人随手击碎成星芒。祭坛上的恶念之核疯狂膨胀,青铜钟的残骸重组为巨大的沙漏,细沙簌簌落下,竟是无数人的记忆碎片。
沈清欢在碎片中看到了惊世骇俗的画面:百年前的初代皇帝与祭司合谋,故意引发蛊王之乱,只为用百姓的牺牲铸就永生不灭的王朝;二十年前沈家灭门案,幕后黑手竟是当今太后的先祖,他们妄图通过血脉诅咒,永远掌控皇室命脉。而此刻,黑袍人正将这些罪孽编织成锁链,套向皇帝的脖颈。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皇帝惨笑,任由锁链缠上咽喉,"从出生起,就注定要为祖先的过错买单。"沈清欢突然想起母亲医书上的批注:"破局之法,不在逆天改命,而在重塑因果。"她猛地扯下眉心鳞片,将沈家血脉尽数注入玉简:"既然命运不公,那我们就亲手改写!"
玉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与逆鳞剑残片、弟弟的蛊王血脉产生共鸣。三人的意识被卷入记忆洪流最深处,竟看见黑袍人年轻时的模样——他单膝跪地,怀中抱着啼哭的皇子,正是百年前本该被献祭的祭司之子。"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沈清欢震惊道。
黑袍人浑身颤抖,面具彻底碎裂:"不错!我看着父亲将亲弟弟送上祭坛,看着千万人因所谓'天道'而死,所以我要毁掉这一切!"他疯狂大笑,手中出现血色罗盘,指针飞速旋转间,京城的时空开始扭曲折叠,所有人的记忆都在被强行篡改。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欢将三色光芒化作丝线,缠绕在罗盘之上。"你以为毁灭就能带来新生?"她的声音穿透时空,"看看那些冤魂——"祭坛西周浮现出翠竹姐妹、沈家旧部、还有无数因蛊乱死去的百姓魂魄,他们的目光中没有怨恨,只有对安宁的渴望。
黑袍人动作一顿,血色罗盘出现裂痕。皇帝趁机挣脱锁链,将最后的龙魂之力注入逆鳞残片:"朕虽为帝王,但这天下不该由一人掌控。"弟弟也凝聚蛊王之力,鳞片化作利刃斩断时空锁链。当三色光芒与万千魂魄的愿力相撞,整个祖陵轰然崩塌。
尘埃落定,黑袍人变回普通青年的模样,他望着手中破碎的罗盘,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或许...我真的错了。"他化作光点融入虚空,临走前将帛书塞给沈清欢,上面新添的字迹在发光:"去昆仑之巅,那里藏着重启时空的钥匙。"
而在京城之外,血色彗星即将坠落。沈清欢握紧帛书,看向身边疲惫却坚定的同伴。她知道,真正的救赎,不在过去,而在充满未知的未来。但当他们准备启程时,少女的魂魄突然再次凝聚,她的眼中满是惊恐:"不好!彗星里...还有另一个更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