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一寸寸漫过脚踝,沈清欢的裙摆己经湿透。怀中的皇帝气息微弱,弟弟的假人被她狠狠砸向岩壁,碎木屑溅了满脸。宁王的笑声混着翠竹的催促声从洞外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吐信,缠得她喘不过气。
“把信交出来!”宁王的怒吼震得洞顶簌簌落石。沈清欢突然瞥见岩壁上的青苔——这些喜阴的植物本该长在潭边,此刻却出现在高处。她心头猛地一跳,顺着岩壁摸索,果然触到一道凸起的石纹。
“咔嗒”一声,石壁裂开半尺宽的缝隙。沈清欢连滚带爬钻进去,腐臭味扑面而来。借着将熄的信火,她看见满地白骨,颈骨上还套着生锈的铁链。“这是...水牢?”她浑身发冷,突然摸到白骨手中攥着的物什——竟是半块刻着“宁”字的腰牌。
洞外传来铁链拖拽声,宁王己经追了进来。沈清欢咬着牙把皇帝往角落藏,却听他在昏迷中呢喃:“母妃...密室...机关...”话音未落,翠竹的匕首己经抵住她后心:“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
“慢着!”宁王突然扯开岩壁上的藤蔓,露出半面铜镜。他将腰牌嵌入镜中凹槽,铜镜轰然翻转,露出暗格里的鎏金匣子。沈清欢趁机抓起地上的铁链,狠狠勒住翠竹脖颈。两人在水中扭打,呛人的潭水灌进鼻腔。
“放手!”翠竹的指甲在她脸上抓出三道血痕,“你以为拿到匣子就赢了?里面根本不是解药!”沈清欢的视线被血水模糊,却在余光中看见宁王打开匣子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里面竟是一卷婴儿胎发,和半张泛黄的襁褓。
“不可能...”宁王踉跄后退,撞倒鎏金匣。沈清欢这才看清匣底刻着的小字:“吾儿宁哥儿,生于七月初七。”记忆突然炸开——她曾在父亲旧书房见过相同字迹,那是母亲的笔迹。
“原来...你才是我弟弟?”沈清欢的声音混着呜咽。宁王死死攥着胎发,铁甲下的手剧烈颤抖:“不可能!我明明是...是...”话未说完,洞顶突然坍塌,巨石砸向宁王。他本能地伸手去护匣子,却被铁链缠住脚踝,整个人被拽进深潭。
翠竹趁机挣脱束缚,抓起匣子就跑。沈清欢正要去追,怀中的皇帝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她急得首掉眼泪,突然摸到皇帝腰间挂着的锦囊——里面是颗蜡丸,咬破后竟是张残缺的药方,最后一味药赫然写着“寒潭千年冰”。
水位己经漫到洞顶,沈清欢抱着皇帝潜进潭底。幽蓝的水光中,她看见潭心悬着块泛着荧光的冰石,而冰石下方,密密麻麻的铁链捆着具女尸,凤冠上的东珠在黑暗中幽幽发亮——那是本该“自尽”的皇后!
沈清欢浑身血液凝固,伸手去够冰石的瞬间,皇后的眼睛突然睁开。惨白的手指死死掐住她手腕,嘴里吐出气泡:“别...碰...那是...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