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顶炊香护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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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巅的风裹挟着雪粒,如同千万把细沙,狠狠地砸在山神庙破漏的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憨柱子(陈玄)蹲在噼啪作响的火塘边,手中的树枝轻轻拨弄着烤得发黑的面饼,粗布衫上还沾着今早帮王婆搬柴火时蹭的炉灰,那灰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勋章。观星叟裹紧破旧的棉袄,剧烈地咳嗽着,竹杖每一次敲击在结冰的地面上,都发出笃笃的声响,竟惊得冰棺上的霜花随着节奏缓缓绽开,露出了内里楚墨那栩栩如生的遗容。
“娃啊,” 老人往火塘里添了块冻硬的牛粪,火星子噼里啪啦地溅起,映得他满脸的皱纹都亮了起来,“二十年前的雪夜,铸剑谷的炉灰堆积如山,能埋人三尺深。楚墨那小子背着熔心铲,边跑边往炉灰里藏炊饼,像只灵活的狡兔,和逆纹的冰棱箭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呢!”
“藏炊饼?” 憨柱子啃了一口焦饼,被烫得首咧嘴,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说道,“王婆说楚墨师伯的饼能挡剑,难不成是真的?” 话音未落,他的袖口滑落,腕间那被炉灰染黑的胎记显露出来,形似半块缺牙笑饼模,宛如命运的印记。
观星叟突然用竹杖重重地敲了敲冰棺,刹那间,楚墨临终前的影像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青年楚墨浑身浴血,却死死地护着怀里的油纸包,里面是给铸剑谷孤儿们留的炊饼。逆纹的冰棱无情地划破他的后背,血珠飞溅而出,落在饼面上竟凝成星砂状,在皑皑白雪中烫出 “护民” 二字,那字迹仿佛是用生命书写的誓言。
“此功以天地为炉,风雪作料。” 老人指着冰棺内的秘籍,封面 “雪顶炊饼功” 五个大字被雪水洇开,宛如一幅水墨丹青,“修炼时得用扫帚在雪山顶画九州舆图,你楚墨师伯当年没少偷王婆的擀面杖当笔使!”
蓝蝶衣突然低呼一声,指尖轻轻抚过冰棺角落的半块炊饼。那饼面上,用星砂绣着栩栩如生的蝎尾,正是她母亲蓝月的手艺。她睫毛上凝着晶莹的冰晶,声音微微发颤:“原来... 原来母亲每年忌日烤的蝎尾饼,是给楚墨师伯的...” 话语中满是震惊与感动。
憨柱子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王婆塞给他的冷饼:“俺总觉得王婆的饼模子眼熟,敢情跟楚墨师伯是一对?” 他将自己的饼凑过去,缺牙笑的纹路竟与冰棺里的残饼严丝合缝,这奇妙的巧合惊得观星叟的竹杖差点戳穿火塘,众人皆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娃啊,你可知道为啥逆纹最怕楚墨的饼?” 老人往火塘里吐了口茶沫,慢悠悠地说道,“当年铸剑谷大灾,楚墨把护民炉当粥锅,三天三夜没合眼,烤出的饼能让冻僵的人从脚底暖到心窝里。逆纹的冰棱能冻住兵器,却冻不住人要吃热乎饭的心!” 那语气中,满是对楚墨的敬佩。
突然,冰棺发出 “咔嗒” 的轻响,憨柱子腰间的玉珏碎片剧烈震颤,与冰棺盖上的太极图共鸣出耀眼的金光。众人循着光芒望去,冰层深处缓缓浮出一座巨型烤炉,炉门上 “饼香镇山河,雪顶护苍生” 的篆字被火光映得通红,仿佛是用热血写成的壮语。炉缝里飘出若有若无的辣油香,勾起了众人的馋虫,也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乖乖,这炉子里怕不是还藏着热乎饼?” 憨柱子咽了咽口水,刚要伸手触碰,山神庙外突然传来铁甲摩擦的刺耳声响。铁卫首领的冰魄罗盘悬在半空,指针疯狂转动间,火塘里的火苗瞬间被冻成晶莹的冰花,憨柱子手里的面饼也 “咔嚓” 一声裂成两半,仿佛预示着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交出玉珏!” 铁卫首领的冰棱剑抵住蓝蝶衣的咽喉,蝎尾毒雾在她颈间凝成冰冷的冰晶,“楚墨的雪顶功不该传给下九流!” 那声音冰冷而又凶狠,充满了威胁。
憨柱子攥紧扫帚的手青筋暴起,怀里的《铜雀台赋》残页突然无风自动,“临高台以轩翥” 的金字化作跳动的火苗,顺着扫帚柄烧向铁卫。他想起王婆教他揉面时说的 “心要定,手要稳”,鬼使神差地挥动扫帚,在雪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九州舆图。那扫帚划过之处,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憨柱子小心!” 蓝蝶衣惊呼,铁卫的冰棱箭己如离弦之箭般射来。却见扫帚划过之处,雪粒自动聚成金色盾牌,上面印着缺牙笑的焦纹,正是王婆铺子里的招牌!那盾牌闪耀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是守护正义的壁垒。
“这... 这是楚墨的炊饼盾!” 观星叟激动得胡子首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娃啊,你咋学会的?”
憨柱子自己也发懵,只觉握着扫帚的手像是被楚墨的虚影包住,每一笔都带着揉面的劲道:“俺... 俺想着王婆烤饼时,面团在炉子里鼓泡的样子...” 那神情,专注而又虔诚。
铁卫首领脸色铁青,冰魄罗盘转速翻倍,山神庙的梁柱上结满了尖锐的冰棱。蓝蝶衣的蝴蝶簪子突然飞起,与憨柱子的玉珏碎片拼成完整鹤形,在半空绣出 “雪饼同源” 西字。她望着憨柱子周身泛起的雪色光晕,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密语:“当缺牙笑遇上蝎尾纹,护民炉的火就该旺了。” 那话语,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原来你就是预言里的饼剑传人!” 观星叟从灯笼里倒出半坛醉仙酿,酒香混着雪顶功的烤饼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楚墨那小子说过,雪顶功的根基不是剑气,是给百姓揉面的劲道!” 那声音,充满了欣慰与期待。
冰棺突然爆发出强光,楚墨的虚影抱着炊饼踏出,腰间还别着王婆的擀面杖:“憨小子!记住了!雪顶功不是用来耍帅的 ——” 他咬了口饼,辣油顺着胡子滴在冰面上,竟烫出 “民以食为天” 五个字,“是要让天下人在冰天雪地里,都能捧着热乎饼骂娘!” 那话语,豪迈而又真挚。
憨柱子只觉一股热流从脚底窜到眉心,扫帚在手中变得轻盈如面团。他模仿楚墨的架势挥出,雪地上竟浮现出洛阳城的街景:王婆站在炊饼铺前,冲他晃着饼模子大喊:“憨娃!再不回来,婶子的辣油都要被狗娃舔光了!” 那画面,温馨而又熟悉,让他眼眶不禁发烫。
“王婆!” 憨柱子眼眶发烫,扫帚带起的雪浪化作千万炊饼,每块饼面上都映着百姓的笑脸。铁卫的冰棱箭射中炊饼,竟化作糖霜洒在蓝蝶衣发间,她忍不住笑出声:“这毒雾变糖霜的本事,倒像极了母亲的绣活。” 那笑声,清脆而又悦耳,仿佛是胜利的乐章。
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不仅有逆纹铁卫的冰棱战车,更有昆仑派的云鹤旗、五毒教的彩蝶幡。观星叟用竹杖在地上画出八卦阵,每一个卦象都是缺牙笑的形状:“小友,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啥叫 ‘扫帚底下出民生’ 了!” 那神情,自信而又坚定。
憨柱子握紧扫帚,想起王婆灶台边的对联:“面要醒透,心要守正”。他踏前一步,雪顶功的真气在脚下凝成烤炉图案,扫帚尖挑起块冻硬的面饼,竟在半空烤得金黄酥脆:“铁卫大哥!饿不?俺这饼能挡箭,也能填肚子!” 那声音,真诚而又热情。
铁卫首领一愣,冰棱剑差点脱手:“你... 你不杀我?”
“杀啥杀!” 憨柱子抛去炊饼,饼底焦纹显形楚墨的字迹:“剑冷人暖”,“俺娘说,饿肚子的人拿不动剑。吃了俺的饼,要是还想打,俺陪你练!” 那话语,朴实而又充满力量。
蓝蝶衣望着憨柱子被火光映红的脸,忽然明白为何母亲会将护民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 “傻小子” 身上 —— 他手中的扫帚不仅能画舆图、挡刀剑,更能揉出最软乎的面团,烤出最暖人心的炊饼。那眼神,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观星老伯,” 憨柱子转头傻笑,雪落在他睫毛上化成水珠,“等打跑了逆纹,俺们回洛阳开个最大的炊饼铺咋样?就叫 ‘雪顶护民饼庄’,楚墨师伯揉面,蓝月前辈撒糖霜,俺负责吆喝!” 那笑容,灿烂而又纯真。
观星叟笑得首拍大腿,竹杖敲着冰棺应和:“好!再给狗娃那小子留个扯面的差事!” 那笑声,爽朗而又欢快,回荡在山神庙中。
山神庙外,逆纹的冰棱阵在炊饼香中渐渐崩解,昆仑弟子们捡起地上的炊饼大快朵颐,五毒教弟子用蚀骨蝶的星砂给饼面绣花。憨柱子望着漫天飞雪,忽然觉得这冰天雪地不再寒冷 ——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热乎的炊饼、温暖的人心,就没有化不开的冰棱,没有守不住的江湖。那信念,如同磐石般坚定。
战斗间隙,憨柱子蹲在火塘边给铁卫首领包扎伤口,对方看着他腕间的饼模胎记,忽然哽咽:“我爹当年就是楚墨炉子里的铸剑师,逆纹杀进来时,他把我藏在护民炉里,自己... 却没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悲伤与悔恨。
“俺爹也没了。” 憨柱子往伤口上撒了把辣油 —— 这是王婆教的土方,“但王婆说,人没了,心还在。你闻闻这辣油香,楚墨师伯的心意,不就在里头么?” 那话语,温暖而又治愈,仿佛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
蓝蝶衣抱着楚墨的秘籍走来,书页间掉出张泛黄的饼模图纸,背面用辣油写着:“炉灰可铸剑,亦可养饼。” 她指着冰棺底部的暗格:“那里头藏着楚墨师伯用炉灰炼的 ‘护民丹’,能解逆纹的冰毒。” 那神情,专注而又认真。
憨柱子爬进暗格,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果然装着黑黢黢的丸子,凑近闻竟有股烤焦的饼香。他突然想起王婆灶台底下的秘密抽屉,每次帮老人掏炉灰时,总看见里面闪着金光:“敢情王婆早就知道这些?” 那眼神,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观星叟往嘴里丢了颗护民丹,吧唧着嘴道:“那老婆子啊,当年可是楚墨的首席试饼官!你以为她的辣油秘方咋来的?都是楚墨用剑意调的!” 那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与敬意。
话音未落,山神庙剧烈震动,逆纹的冰棱战车撞破庙门。憨柱子抄起扫帚迎战,却见车头刻着的逆纹标记,竟与他怀里的玉珏碎片拼成完整的 “民” 字 —— 那是楚墨故意留下的破绽。那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楚墨的良苦用心。
“原来逆纹的阵眼在... 在他们自己的护心镜!” 蓝蝶衣惊呼,“每块破损的烤饼模,都是护民炉的钥匙!” 那声音,充满了惊喜与兴奋。
憨柱子恍然大悟,挥动扫帚画出太极图,玉珏碎片从各自身上飞起,在战车中央聚成完整的护民纹。战车瞬间崩解,化作千万块烤饼模,每块模子上都刻着百姓的心愿:“求雨”“盼丰收”“望儿归”。那场景,神奇而又壮观,仿佛是一场奇迹的上演。
“这才是楚墨师伯的真意!” 憨柱子捧着刻着 “盼儿归” 的模子,想起王婆倚在铺门头等他的模样,“护民不是打仗,是让每个人都能好好过日子,想吃热乎饼时,总有口热乎的。” 那话语,饱含着对百姓的深情与对护民之道的深刻理解。
铁卫首领拾起刻着 “求雨” 的模子,突然跪在雪地里:“逆纹说护民炉是祸根,可这些模子里藏的... 都是老百姓最朴素的念想啊!” 那声音,充满了悔恨与顿悟,仿佛是灵魂的觉醒。
雪停了,朝阳爬上昆仑山巅。憨柱子用扫帚挑起最后一块炊饼,饼面上的缺牙笑里嵌着颗星砂,像极了王婆铺子里的油灯。他对着洛阳方向大喊:“王婆!等俺回去,咱们把灶台砌成九州舆图的模样,让每个来吃饼的人,都能暖到心尖里!” 那声音,充满了希望与憧憬,回荡在天地之间。
蓝蝶衣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轻笑:“陈公子,你现在这样子,倒像是从烤饼里蹦出来的护民仙童。”
“仙童可不敢当。” 憨柱子挠头傻笑,缺牙笑的弧度与玉珏刻痕完美重合,“俺就是个揉面的,只要百姓想吃饼,俺这扫帚就不会停。” 那笑容,质朴而又坚定,展现出他守护百姓的决心。
观星叟将楚墨的熔心铲塞进憨柱子手里,铲子木柄上的 “民” 字被千万人的体温焐得发烫。远处,昆仑弟子们用剑鞘挑着炊饼分给难民,五毒教弟子用毒雾给孩子们吹糖人,逆纹铁卫们则忙着搭建临时炊饼铺。那画面,和谐而又美好,充满了人间的温情。
雪地上,憨柱子用扫帚画出巨大的缺牙笑,每个笔画里都藏着炉灰与星砂的光芒。他知道,这场以饼为剑的仗,才刚刚开始 —— 而他手中的扫帚,将继续扫开冰雪,扫出人间烟火,扫出一个让每个百姓都能捧着热乎饼笑出声的江湖。那信念,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当朝阳穿透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山神庙废墟上,为这片冰雪世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陈玄站在高处,手中的扫帚闪烁着雪色光芒,宛如神兵利器。他望着蜂拥而至的各方人马,突然想起王婆教他的诀窍:“扫地要扫得匀,就像摊煎饼。”
心念一动,他挥扫帚使出 “雪顶摊饼式”。霎时间,漫天风雪化作金黄炊饼,带着的香气,朝着众人飘去。饼面烙着 “护民” 二字与缺牙笑,模样可爱极了。那景象,仿佛是一场梦幻的盛宴,让人陶醉其中。
紫鳞卫们望着散发五毒教星砂香气的炊饼,纷纷放下武器。其中一个紫鳞卫咽了咽口水,说道:“这味道,和教里秘制的点心好像啊!” 昆仑弟子咬着带有《云鹤十三式》剑意的饼,只觉体内真气运转加快,竟当场突破境界,激动得大喊:“妙啊!这哪是饼,分明是仙丹!” 那声音,充满了惊喜与赞叹。
最戏剧性的当属铁卫首领。他本还一脸凶相,可闻到炊饼的香气,就忍不住抢过一块咬下。这一咬不要紧,护心镜上的逆纹冰痕轰然碎裂,露出底下被掩盖多年的护民纹。那一瞬间,仿佛是尘封的真相被揭开,光明驱散了黑暗。
铁卫首领瞪大了眼睛,摸着护心镜,声音颤抖地说:“原来... 原来我们都错了...” 蓝蝶衣趁机甩出蚀骨蝶,在众人衣物上绣出真正的护民纹。毒雾与烤饼香交融,在雪地上织就楚墨与蓝月的合璧像:一个挥扫帚画舆图,一个用绣绷织天网,那画面温馨而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