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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里皇家医学会议中心的穹顶下，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镜面。秦墨整了整苏清雪为他挑选的深蓝色领带，指尖触碰到内衬里的银针时，会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所以这位就是能用针治好癌症的魔术师？"一个蓄着精心修剪胡须的中年男子推开人群走来，胸牌上"卡洛斯·门多萨"的名字下方印着"西班牙皇家医学院"的金色徽章。他故意用英语大声说道："我猜接下来他要表演用树叶治疗艾滋病了？"
周围的欧美专家们发出礼貌的轻笑。秦墨注意到角落里有几个亚洲面孔的学者正紧张地记录着什么。
"门多萨教授。"秦墨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回应，看到对方惊讶地挑眉，"如果您指的是艾草治疗疟疾的青蒿素，那确实是中医的贡献。"他从侍者托盘取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对方，"不过我今天要讨论的是《伤寒论》对现代免疫学的启示。"
门多萨接过酒杯却不喝，反而向人群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听听！两千年前的巫医手册能指导现代医学？"他转向秦墨，"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现场随机选个病例，看你的把戏能不能蒙对？"
会场突然安静下来。秦墨余光瞥见二楼包厢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俯身观望。其中一人小指上的青铜戒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乐意之至。"秦墨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取出针包，"不过既然是学术交流，不如加点彩头？"他抽出一根金针轻轻一弹，针尖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颤音，"我若说错，从此封针；若侥幸言中，请教授在《柳叶刀》上为中医发篇专栏。"
人群响起兴奋的低语。门多萨脸色变了变，突然指向大厅入口："就他吧！"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一个刚进门的亚裔男子。那人约莫五十岁，左腿明显跛行，正拄着雕花手杖艰难前行。秦墨瞳孔微缩——这人太阳穴处有道细小的疤痕，形状酷似天医门"问诊诀"记载的"刀兵煞"。
"请允许我失礼。"秦墨快步上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按住男子颈侧。三指搭脉的姿势让几个老中医模样的参会者猛地站起身。
"1957年生人，43岁那年左腿腓骨骨折。"秦墨闭眼沉吟，"近五年夜间盗汗，晨起口苦，且..."他忽然压低声音用中文道："阁下的枪伤每逢阴雨天就痛如蚁噬，对吗？"
男子手杖"当啷"落地。满场哗然中，门多萨厉声打断："这不可能！你肯定事先——"
"脉象沉弦而数，舌苔黄腻。"秦墨己经翻开男子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片暗红疹斑，"典型的少阳证兼血瘀，西医叫它'创伤后应激性免疫紊乱'。"他从针包捻出三枚银针，"给我十分钟，能让他今晚睡个安稳觉。"
组委会主席格伦博士突然挤进人群："这位是越南战争医疗队的陈上校！他的病历属于军方机密！"老人激动地抓住秦墨的手，"你怎么看出来的？"
"中医有望诊法。"秦墨指向男子耳垂上的褶皱，"这叫'冠心沟'，配合他指甲的纵棱..."他突然用银针挑破男子虎口处一个不起眼的水泡，淡蓝色液体渗出瞬间就被金针吸走，"不过这个，倒是现代的杰作。"
二楼包厢传来玻璃碎裂声。秦墨抬头时，只看到晃动的帘幕和地上一滩正在腐蚀地毯的蓝色液体。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秦墨扶住突然摇晃的陈上校，后者皮肤下正浮现出蛛网般的蓝纹，"还有..."他看向面如土色的门多萨，"《柳叶刀》的投稿指南。"
半小时后，贵宾休息室里飘着淡淡的药香。秦墨将最后一根针从陈上校颈部取下，老人原本灰败的脸色己恢复红润。
"神奇..."陈上校活动着左腿，"连二十年的旧伤都..."他突然压低声音，"年轻人，你刚才提到的蓝色药剂，是不是装在试管里会发光的？"
秦墨手指一顿，苏清雪发来的消息正在手表上闪烁：阿尔卑斯实验室坐标己锁定。
"1975年，我们在胡志明小道发现过类似的东西。"陈上校从贴身口袋摸出张泛黄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他站在某个山洞前，洞口石壁上刻着与《寒渊纪要》完全相同的符号，"美军留下的，他们说这是...气象武器。"
秦墨的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里，苏清雪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让他浑身血液凝固。照片角落，史密斯把玩着那枚青铜戒指，戒指内侧清晰刻着"徐"字。
"看来游戏升级了。"秦墨收起银针时，门多萨带着几位欧洲专家推门而入。曾经傲慢的西班牙人此刻手里捧着笔记本，神情近乎虔诚："秦医生，关于您说的'子午流注'理论..."
"改日再聊。"秦墨系上西装扣子，青铜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经过门多萨身边时，他低声道："专栏文章记得抄送我。"
会议中心外，暮色中的马德里街头飘起细雨。秦墨站在霓虹灯下，看着手表上苏清雪的定位信号正以惊人速度向阿尔卑斯山移动。他摸向项链上的胶囊，指腹传来轻微的电流感——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出租车停在他面前时，秦墨最后看了眼世界卫生组织的金色标志。他钻进车里，对司机报出一个坐标："越快越好。"
后视镜中，三辆黑色越野车正无声地跟上来。秦墨从领带夹里抖落几粒药丸吞下，瞳孔在夜色中泛起诡异的金色——这是天医门秘传的"燃血丹"，能让人在十二小时内保持巅峰状态，代价是之后三天的虚弱期。
雨越下越大。出租车驶入高速公路时，秦墨收到格伦博士的加密邮件：所有接触过蓝色结晶的医护人员都出现了寒症症状。附件照片里，医院隔离窗上凝结的冰花组成一个清晰的汉字——"门"。
秦墨握紧手机。师父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寒渊之门开，必以天医血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