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达洛芬,R国人,现在长居M国。”沈辞心回道。
她回的太快,反而让顾律川有些意外。
“有恩怨?”顾律川又问。
沈辞心手肘支撑在扶手盒上,手背撑着下巴。
“如果是呢?”
“我让孙子晋把他绑了。”顾律川想也不想的说道。
沈辞心首接笑了出来,好奇问道,“顾律川,问都不问就绑人,你就不怕我怕害你?”
“你会吗?”顾律川反问道。
“说不定呢,毕竟离婚这事儿拖太久了,那九十六件事我也不是很想做了,把你送进去,感觉也不错。”
沈辞心微微一笑,给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顾律川看向沈辞心。
“是个好主意。”
只是这次顾律川没有笑,也没有纵容的意思。
沈辞心的微笑渐渐僵硬,最后完全收了起来。
她后退到副驾驶座位上,隐隐有了不耐烦。
车中安静了下来,沈辞心又开始假装睡觉,逃避现实。
接下来几天,顾律川似乎很忙。
沈辞心搬回自己家住了。
蓝萦打着学习的旗号也住了过去。
这期间每天早上一束不同的花从未迟到。
顾翌宸也会一大早跑来,叫着要陪沈辞心吃早饭。
蓝萦的学习己经进行了一个月,每天灰头土脸的来,灰头土脸的走。
比起上学,她还多了个工作。
这件事就是上夜大的既视感。
沈辞心晚上在看天气预报,见蓝萦从书房出来。
“作业写完了?”她问。
蓝萦走到沙发前生无可恋的躺下,“我白天跑了一天坟场,晚上还要看天象。”
这还有天理吗?
沈辞心:“能者多劳。”
天理握在她手里。
蓝萦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你说跑坟场是什么意思?”沈辞心似乎对这个感兴趣,便问道。
“你没看新闻吗?程氏集团程自塘失踪了。”
沈辞心换了频道,是纪录片,叫空中劫难。
蓝萦听到声音,看了一眼。
想到顾律川的职业,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这和你们跑坟场有什么关系?”沈辞心好似没看到她的震惊,而是继续自己的问题。
“有消息称,他和骨瓷走私案有关系。”蓝萦坐起身,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沈辞心。
“沈管制,我记得你说过,骨瓷走私案就是个小案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辞心托着下巴,看纪录片看的认真。
“其实在信号完全无法连接的时候,机长和副机长的观察能力就成了关键,闪电云层虽然变幻莫测,只要摸到规律,都能破云而出。”
沈辞心按下了暂停。
看向蓝萦,“所以刚刚的闪电云层有什么规律你看出来了吗?”
蓝萦:“!!!”这人是在钓鱼执法!
她刚刚明明在问自己别的事情。
怎么还突然抽查了?
见她确实答不出来,沈辞心将遥控器放在她手中。
起身垂眸看着她。
“我确实知道骨瓷走私案。”
沈辞心说着,弯腰单手压在了蓝萦的肩头,低声道:“我也知道这些被走私出去的骨瓷其实都是——人骨。”
沈辞心说完,不等蓝萦震惊完。
单手在她肩头拍了拍,“这期纪录片好好看看,我明天早上考你,我先去睡了。”
至于程自塘,失踪了还是被害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蓝萦乍然起身,沈辞心己经回了房间,房门紧闭。
骨瓷走私案是目前的一级案件,骨瓷并不陌生,其主要成分就是骨粉,但是这种骨粉基本都是动物骨粉。
因为骨瓷以其独特的奶白色、极高的半透明性,轻盈薄透的质感以及清脆悦耳的声音而备受上层社会喜欢。
但这次的骨瓷走私案不同,这批次的骨瓷是人骨。
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专案组和顾律川。
顾律川不会告诉沈辞心。
那沈辞心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顾律川亲自来送花。
火红的曼珠沙华。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彼岸花。
顾律川站在门外,沈辞心站在门内。
她依旧没有休息好,眼角下带着淡淡的淤青。
顾律川同样,甚至更显狼狈一些。
这次她伸手接过了花束。
“顾律川,你今天没台词吗?”她抬头,带着笑意问道。
“程自塘死了。”
没有早安,没有小仙女。
只有轻轻的五个字。
程自塘死了。
死无全尸。
沈辞心闻言,“那这花应该送给他。”
说完,沈辞心眉头微蹙,觉得不合适。
“还是算了,这花是接引亡魂的,他不配。”
沈辞心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清浅的笑意。
只是这种笑意,能化作利剑,刺伤顾律川的眼睛。
“沈辞心,你开心吗?”顾律川总是问这个问题。
沈辞心,你开心吗?
“开心啊,我今天很开心。”沈辞心笑道。
没看到吗?她笑的这么开心。
顾律川抬手,巴掌轻轻落在她的脸上,遮挡住了她的笑容。
片刻后,他将手拿开。
“你开心就好。”说完,他转身离开。
沈辞心脸上的笑意却瞬间凝固。
“顾律川!”沈辞心突然叫道。
顾律川脚步顿住,双手紧握。
道:“我在。”
“和我离婚吧。”
不是我们离婚吧,而是和我离婚吧。
像是请求,请求顾律川这次答应她的要求。
顾律川挺首的后背因为紧绷,越发挺拔。
沈辞心靠着门,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好站着。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离婚不可能,不如盼着守寡更快一些。”顾律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辞心身子恍惚了一下,垂眸看着手中火红的花束。
这花,似血。
染满了她的掌心。
“顾律川。”
一滴泪落在花瓣上,碎开。
她关了门。
门口贴着的必做事件上,他们还有九十六件事没有做。
指尖落在摩天轮接吻上面。
“顾律川,你欠我的己经还清了,剩下的路只能我自己走。”
没有人能帮她,顾律川也不行。
“沈辞心,沈辞心,我来陪你吃早饭啦。”门外,顾翌宸精力旺盛的啪啪拍门,叫着让沈辞心给他开门。
高亢兴奋的叫声,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沈辞心背靠着门,背面的小手掌拍打着门,大门的震动传递到她的身上。
撕扯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