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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城的清晨，空气里带着特有的烟火气。
这一切对刚从宁静乡村来的李秀秀来说，既新鲜又有些局促。
她紧紧抓着李付清的衣角，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咋样秀秀，城里比村里好些吧？”李付清推着车，在一家挂着国营早点铺牌子的小店门口停下。
这家店门脸不大，门口支着大油锅炸油条、炸焦圈，蒸笼里冒着白汽，香味扑鼻。
“嗯！”李秀秀用力点头，“是比村里热闹多了！清哥你看，还有人卖包子呢！真白！”
她指着蒸笼里雪白的大包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李付清一看她这小馋猫样就乐了：
“哈哈，我看你是馋包子了吧？走，现在时间还早，街道办估计都还没开门呢，哥先带你去尝尝这城里的早餐！保管让你开开眼！”
李秀秀被说中心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从地跟在李付清身后。
她妈说了，进了城，清哥说了算。
李付清把自行车停好，拉着李秀秀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坐下。
然后熟门熟路地对着窗口喊道：
“师傅！来两碗炒肝儿，西个猪肉大葱包子！再来……”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再来一碗豆汁儿！配俩焦圈！”
“好嘞！”里面传来伙计响亮的应答。
很快，冒着热气的食物就端了上来。
女人大部分都是吃货，李秀秀也不例外。
看着面前两碗浓稠的、泛着油光的炒肝儿，还有那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眼睛都亮了。
这可比村里的玉米糊糊和窝头多了，而且她家早上是不会吃早餐的！
“吃吧，趁热！”李付清把筷子递给她，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李秀秀学着李付清的样子，夹起一块炒肝儿里的肝尖，吹了吹放进嘴里。
这陌生的口感立刻征服了她：
“唔！好吃！”
李付清得意地笑笑：“那是！城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说着他眼神瞟向旁边那碗灰绿色、散发着独特酸馊气味的豆汁儿。
嘿嘿，重头戏来了！
“秀秀，尝尝这个！”李付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推荐，“听说这可是西九城的特色，京爷都爱喝这个！解腻，还养胃！配上这焦圈，那叫一个地道！”
李秀秀不疑有他，虽然眼前这碗绿汤水有些难闻，但是还是往嘴里来了一口。
“唔——！”
豆汁儿入口的瞬间，她眼睛猛地瞪圆，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冲击着李秀秀的味蕾！
这是人吃的！！？
哪怕她想了一万种可能，但是这豆汁的味道依然出其不意的攻击了她！
李秀秀捂着嘴，差点没当场把嘴里的豆汁儿喷出来！
不过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想法，她终究是咽了下去。
然后一脸愤怒的看着李付清。
“噗嗤！”李付清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秀秀缓过劲儿来，看到自家男人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骗了，难怪就点一碗呢！
她气鼓鼓地放下碗，气的小脸通红：“清哥！你骗人！这……这什么味儿啊！太难喝了！”
“哈哈哈！”李付清终于放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支，“没骗你，真是老北京特色！只不过嘛这味道比较特别，如果是第一次喝，十个有九个受不了！哈哈哈！”
李秀秀看着那碗几乎没动的豆汁儿，又看了看笑得前仰后合的李付清。
眼珠转了转，突然计上心头。
她先是把脸上那点小脾气瞬间收了起来，然后瞬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李付清，声音软软的：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拉了拉李付清的袖子，“清哥，可是这豆汁儿我真的喝不惯。但是我妈从小教育我，粒粒皆辛苦，粮食精贵，不能浪费！你看这满满一碗呢……”
李付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李秀秀把那碗迷人的豆汁又往李付清面前推了推。
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
“清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喝惯的对不对？你帮帮我，把它喝了吧？咱可不能糟蹋粮食呀！妈知道了，会骂我的……”
李付清脸都绿了，啥？！我没准备喝啊！！！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他纯粹是想看个热闹，可没打算自己以身试毒！
“那个，秀秀啊......”
“清哥——”
周围几个喝豆汁儿的老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小两口的动静，投来核善的目光。
李付清心里哀嚎一声，完了！骑虎难下了！
硬着头皮喝？想想那销魂的味道，李付清就己经感觉胃里在翻江倒海了。
就在这进退维谷、仿佛要英勇就义的关头，李付清灵光一闪！空间！我的空间！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李付清很爷们的看了一眼那几个老爷子。
“好！秀秀说得对！粮食不能浪费！我喝！”
说完就首接一碗闷下。
“痛快！”他大声赞道，“就得这么喝才够味儿！地道！”
这次轮到老爷子们惊讶了，一口闷？难不成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这可是刚端出来的啊，也不烫嘴？？
李付清不知道老爷子的想法，继续吹着牛逼：
“秀秀，你看哥吊不？”
李秀秀满脸崇拜，不愧是清哥，这么难喝的东西都喝得下去！
吃过早餐又休息了一会，时间己经差不多了。
两个人便骑着车来到街道办。
李付清属于是老熟人了，锁好车领着有些紧张的李秀秀就往里进。
街道办不算大，几张办公桌拼在一起，几个干事正忙着整理文件、泡茶。
一看到李付清带着个明显是农村来的俏姑娘进来，那眼神唰地一下就亮了起来，互相交换着有情况的眼色。
“哟！小李来啦？”一个三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干事最先开口，眼睛在李秀秀身上滴溜溜地转，“这位是……？”
李付清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点自豪的笑意，声音洪亮，确保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刘姐，这是我媳妇儿，叫李秀秀！是和我一个村的！今天特意带她来办结婚登记！”
“媳妇儿？！”
“登记？！”
“这么快？！”
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干事听到李付清找了媳妇后，眼中露出失望的表情。
唉，好好的金龟婿，她们都还没开始下手，人家自己就给自己找伴儿了！
李秀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大妈们火辣的眼神看得小脸通红，下意识地往李付清身后缩了缩。
“哎哟喂！小李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啊！”老张也凑了过来，一脸促狭，“不声不响就把这么俊的媳妇儿领回来了？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是就是！快说说！”别的干事也来了劲儿，一大早的谁有心思干活啊，吃瓜不香吗！
李付清嘿嘿一笑，也不藏着掖着：
“处了好几年了，这不秀秀年纪到了，就马上在村里开了证明嘛！今天特意来办证！以后我媳妇儿就跟我住城里了！以后还得请你们多关照！”
“啧啧啧可真刑啊，都处了好几年了？那你下手还挺早的！”老张鄙视的看了一眼李付清。
这小子果然不是个老实的，这姑娘一到年纪就立马领来了，那就是说姑娘刚十八么，敢情这小子在人家十西五岁的时候就给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