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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潮生目送王二胖挤眉弄眼地上了去县城的中巴车。
首到中巴车沿着海岸线变成小点，他才转身走向避风港，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苏默玲发来张照片，她正蹲在自家院子里擦拭潜水装备，橙色潜水服在阳光下鲜艳得晃眼。
沈叔的渔船静静泊在避风港，老人戴着破草帽坐在船头补网，瞧见陈潮生便咧嘴笑："渔歌跟她婶子走亲戚去了，陪叔唠唠？"
两人坐在长满青苔的礁石上，沈叔的旱烟圈被海风扯得支离破碎。"听说你在怪石礁捞着稀罕物了？"他突然压低声音，粗糙的手掌拍在陈潮生肩上，"海里的宝贝有灵性，莫贪心。"
话音未落，远处防波堤传来苏默玲的呼喊。陈潮生抬头，见她穿着新买的潜水服站在堤边，发丝被海风吹成鸟窝："水族馆还要货！下午再去怪石礁？"沈叔意味深长地看了年轻人一眼，继续低头修补渔网。
上午十点的海水清亮如琉璃，陈潮生只带了简易呼吸管便潜入水中。七彩神仙鱼的斑斓尾鳍在脑海挥之不去，当那抹虹彩终于在礁缝闪现时，他屏住了呼吸。可就在捕捞网即将合拢的瞬间，一条半米长的电鳗突然窜出，蓝斑在水中泛着幽光。
七彩神仙鱼受惊逃窜，陈潮生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却触到电鳗滑腻的表皮。电流如千万根银针刺遍全身，他甚至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闷响。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那尾七彩神仙鱼竟调头钻进他合不拢的口中，冰凉的鱼身顺着食道滑入胃袋，咸腥的海水呛进鼻腔。
不知过了多久，陈潮生在剧烈咳嗽中醒来。他瘫倒在礁石上，鼻腔涌出的海水混着血丝染红了沙粒。刚才的经历荒诞如梦境，唯有胃里的灼热提醒着他——那条鱼还在体内。
颤抖着站起身，陈潮生突然发现视力变得异常敏锐。十米外礁石上的寄居蟹挥动螯足，每根刚毛都清晰可数。鬼使神差地再次跃入水中，这次他连呼吸管都没带。当海水涌入鼻腔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能正常呼吸！
水下的世界焕然一新。陈潮生能"看见"水流的走向，珊瑚虫舒展触须的声音清晰可闻。游过沙质海床时，他甚至能感知三米深的沙下埋着三只青口贝，贝壳开合的"咔嗒"声如鼓点般清晰。
"这是获得了传说中的异能......"他在水中喃喃自语，脚蹼划动的姿态竟如鱼尾般流畅。恍惚间，沈叔讲过的传说涌上心头——村里曾有"海之子"能与海族沟通，最终成为富甲一方的船主。难道那条七彩神仙鱼......
狂喜瞬间淹没了恐惧。陈潮生在水中如海豚般翻转腾挪，当他游过礁洞时，竟能听懂狮子鱼的惊恐鸣叫。轻轻划动手掌，水流便形成漩涡将鱼群驱入网中，仿佛他本就是大海的一部分。
正午上岸时，陈潮生抱着两大箱观赏鱼。箱内的鱼儿异常温顺，几条小鱼甚至游到他掌心轻啄。坐在礁石上喘息时，他掏出手机给苏默玲发消息："刚捞了些好货，你在哪？"
很快收到回复："傻蛋！在你家等一上午了！渔歌带了海带苗煮海鲜粥——林小姐新写的故事，主角能在水下呼吸！"陈潮生盯着屏幕，胃部突然泛起暖意，仿佛有什么宿命正在悄然展开。
回到陈家老宅，院子里热闹非凡。苏默玲蹲在泡沫箱前惊呼："五十六条金色神仙鱼！水族馆一条五千！"王二胖不知何时从县城归来，口水差点滴进鱼箱："潮生哥，咱要发大财啦！"
陈潮生笑着看沈渔歌在厨房忙碌，蒸汽模糊了她的脸庞；林鲸落坐在槐树下敲击键盘，海浪声与打字声交织成奇妙的韵律；苏默玲兴奋地打着电话，指尖在计算器上翻飞。他知道，命运的齿轮己然转动。
陈潮生独自来到海边。海浪轻抚脚踝，他忽然发现沙滩上有片闪着虹彩的鱼鳞——正是七彩神仙鱼的鳞片。捡起鳞片时，胃里的暖意再次升腾，他仿佛听见深海传来的低语，属于"海之子"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