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断裂的余震还没散尽,横滨的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草木腥气。和泉真绪刚把断弦拆下,就见太宰治拖着个穿黑色斗篷的小孩走过来,斗篷下露出的手腕上还缠着藤蔓状的束缚带——正是梦野久作(Q)。
“呀,真绪小姐的琴声很厉害呢。”太宰治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解除装置,“刚才差点被树根缠住脖子时,多亏这曲子让我想起了和红叶大姐赏花的好日子哦。”
梦野久作低着头,斗篷帽檐遮住脸,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斗篷边角。中也走过去踹了太宰一脚:“少废话,赶紧把人带回黑手党总部。”他瞥了眼梦野久作,语气生硬,“再敢乱搞,就把你扔去喂罗生门。”
梦野久作没反应,却在路过茶屋时,脚步顿了顿。和泉真绪正弯腰捡地上的断弦,他忽然从斗篷里摸出颗皱巴巴的糖,“啪”地丢在她脚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太宰走了。
是颗水果糖,糖纸被捏得发皱,却还能看出印着樱花图案。
三天后,横滨的树木开始疯狂抽新芽。茶屋后院的樱树冒出满枝嫩粉的花苞,连街角那棵被砍断的悬铃木桩上,都钻出了圈翠绿的嫩芽。和泉真绪给它们浇水时,发现树皮上那些紫色的勒痕彻底消失了,只留下浅浅的、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这天傍晚,中也带着份文件来茶屋。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放,视线扫过墙上挂着的新三味线:“森先生说,这次你帮了黑手党大忙。”文件里夹着张黑卡,“这是谢礼,随便刷。”
和泉真绪没碰黑卡,反而指着窗外:“你看,那棵樟树结果了。”
中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老樟树的枝头挂满了青绿色的果实,风一吹就轻轻摇晃。他忽然想起那天失控的树根、梦野久作缩在斗篷里的样子,还有和泉真绪弹《草木调》时,指尖泛出的微光。
“那小鬼……”他难得犹豫了下,“被关回禁闭室了,不过森先生说,会给她换个带窗户的房间,能看见树。”
和泉真绪笑起来,拿起桌上的樱花糖纸——她把那颗糖做成了书签。“或许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话音刚落,茶屋的风铃又响了。这次推门进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少年,怀里抱着本厚厚的植物图鉴。
“请问,”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这里有《横滨树木分布大全》吗?武装侦探社需要核对Q事件中受影响的植被数据。”
和泉真绪起身去书架找书时,听见国木田在跟中也低声争执,大概是在为“黑手党是否该加强对Q的监管”吵个不停。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她忽然发现,图鉴里夹着一张便签,是太宰治的字迹:
“下次要不要试试用琴声让港口的船长出猫耳?★”
她笑着摇了摇头,把书递给国木田。窗外的新芽还在生长,横滨的风里,终于又有了春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