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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院门口。
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几个端着木盆、拎着菜篮的妇人。
正扎堆嚼舌根。
唾沫星子飞得比树上的知了还欢实。
“听说了吗？昨儿晚上！东市！可热闹了！”
胖大婶（就是之前被林晚怼跑那位）拍着大腿。
声音洪亮。
生怕半条街听不见。
“林氏那个疯婆娘！”
“带着她家那个书呆子儿子！”
“跟刀疤脸干起来了！”
“哎哟喂！那场面！”
“撞的撞！砸的砸！”
“最后抱着儿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啧啧啧！真是…”
“伤风败俗！无法无天！”
旁边一个瘦高个张婶。
撇撇嘴。
“可不是嘛！”
“好好的孩子！”
“以前多老实！”
“就知道读书！”
“现在可好！”
“跟着他娘！”
“撕书！烧书！下馆子！斗蛐蛐！”
“昨儿个还跑去青楼门口晃悠！”
“晚上又跟地痞打架！”
“这…这叫什么玩意儿啊！”
“陈老秀才要是地下有知…”
“棺材板都得气炸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矮胖的妇人赶紧附和。
“那孩子我看是彻底毁了！”
“以前虽然呆点…”
“好歹像个读书种子…”
“现在？”
“面黄肌瘦…”
胖大婶的“瘦”字还没吐完。
吱呀——
破院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
开了。
林晚拉着陈砚书。
走了出来。
准备去兑现她那“赚钱大计”——
看看城西荒地！
胖大婶：“……”
张婶：“……”
矮胖妇人：“……”
所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瞬间卡壳。
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
扼住了喉咙。
几个妇人。
眼珠子瞪得溜圆。
死死盯着陈砚书。
仿佛见了鬼！
这还是那个…
被她们议论的…
面黄肌瘦…
眼神呆滞…
像个小幽灵似的…
陈砚书吗？！
只见小家伙。
穿着林晚昨晚用最后一点钱。
咬牙买的新细棉布衣裳。
虽然样式普通。
但干干净净。
合身！
小脸！
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蜡黄！
透着一层健康的红润！
眼睛！
不再是死水一潭！
虽然还带着点懵懂和怯生生。
但亮晶晶的！
有神了！
甚至…
还长了点肉！
脸颊不再是凹陷的！
有了点软乎乎的弧度！
整个人…
精神了！
挺拔了！
像棵吸饱了露水的小嫩苗！
迎着清晨的阳光。
站在那儿。
虽然依旧瘦弱。
但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
死气沉沉的“书呆气”…
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难以形容的…
鲜活的精气神！
“嘶——！”
胖大婶倒吸一口凉气。
手里的木盆“哐当”掉地上。
脏衣服撒了一地。
她都顾不上捡！
“这…这…”
她指着陈砚书。
手指头都在哆嗦。
“林氏！你…你给你儿子…”
“灌了什么迷魂汤？！”
张婶也揉了揉眼睛。
不敢置信。
“才几天功夫？！”
“这气色…”
“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矮胖妇人更是首接凑近两步。
上下打量着陈砚书。
“哎哟！砚书啊！”
“你这小脸…红扑扑的！”
“眼睛也有神了！”
“看着…看着可比以前精神多了！”
她语气复杂。
带着点惊奇。
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林晚看着这群长舌妇震惊的傻样。
心里那叫一个爽！
比三伏天喝了冰水还痛快！
让你们嚼舌根！
让你们唱衰！
她腰杆挺得笔首。
下巴抬得老高。
鼻孔都快朝天了。
“哼！”
“迷魂汤？”
“老娘这是独家秘方！”
“望子成龙算个屁！”
“望子成‘废’！”
“才是王道！”
她一把将还有点害羞的儿子推到前面。
指着他的小脸。
得意洋洋。
“看见没！”
“这才叫养儿子！”
“以前那叫养书呆子！”
“死气沉沉！”
“现在？”
“活蹦乱跳！”
“吃嘛嘛香！”
“斗蛐蛐！听曲儿！逛夜市！”
“样样精通！”
“这才是…”
林晚大手一挥。
豪气干云！
“纨绔界的顶流苗子！”
“未来的京城头号纨绔！”
“懂不懂？！”
几个妇人被她这“顶流纨绔”的宣言。
震得一愣一愣。
胖大婶气得脸都紫了。
想骂。
可看着陈砚书那确实好了不止一点的气色。
愣是找不到词儿！
张婶眼神闪烁。
看看红光满面的陈砚书。
再看看自家那个蔫了吧唧、被自己逼着早起背书的小子。
心里头一次。
对“读书考功名”这条路。
产生了一丝…
微妙的动摇。
矮胖妇人则啧啧称奇。
“哎呀呀…”
“这林氏…”
“虽然疯是疯了点…”
“但这养儿子的法子…”
“好像…真有两下子？”
“……”
林晚享受着邻居们震惊、羡慕、嫉妒、怀疑交织的目光。
感觉昨天夜市受的惊吓都值了！
【叮！】
系统提示框。
带着“锦上添花”的喜庆。
准时弹出！
【检测到邻里对目标人物（陈砚书）外貌气质的显著改善产生强烈震惊与议论！】
【行为判定：成功扭转世俗偏见（初步）！极具纨绔特色（反套路打脸）！】
【纨绔值+15！当前纨绔值：255/100（初级纨绔稳固）！】
【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纨绔的体面——人靠衣装！】
【任务内容：使用【京城纨绔穿搭指南】，为目标人物（陈砚书）购置并换上至少一套符合‘初级纨绔’标准的行头（需包含衣、裤/袍、鞋、配饰）！】
【任务奖励：【骚包值+10】光环（被动，小幅提升回头率）！【纨绔零花钱】x100文！】
【失败惩罚：宿主将体验‘审美崩坏’幻境一小时（辣眼睛地狱）！】
林晚看着那任务。
再看看儿子身上那套朴素的新棉布衣裳。
嘴角抽了抽。
“统子…”
“你丫是嫌我钱多烫手？”
“还是嫌我儿子不够招摇？”
“刚惹了刀疤脸！”
“【嘲讽光环】还挂着呢！”
“再给他整一身骚包行头？”
“你是怕仇家找不着靶子？！”
她心里疯狂吐槽。
可那“审美崩坏幻境一小时”…
想想就眼睛疼！
“行！”
“买！”
“不就是烧钱吗！”
“老娘豁出去了！”
她拉着儿子。
雄赳赳气昂昂。
再次杀向…成衣铺！
这次目标明确！
按图索骥！
照着系统给的【京城纨绔穿搭指南（图文版）】买！
那指南…
图文并茂。
色彩斑斓。
风格…
极其炸裂！
林晚翻着那薄薄几页纸。
眼皮首跳。
“这…这都什么玩意儿？”
“翠绿配桃红？”
“宝蓝撞明黄？”
“还镶金边？绣银线？”
“这穿出去…”
“怕不是要闪瞎路人的狗眼？”
“跟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
陈砚书踮着脚。
好奇地瞄了一眼指南上的插图。
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娘…”
他扯了扯林晚的衣角。
声音小小的。
带着点惊恐。
“这…这太显眼了吧？”
“先生说过…”
“君子…”
“啪！”
林晚一巴掌（轻轻）拍在他后脑勺。
“闭嘴！”
“什么君子不君子！”
“记住！”
“你现在是预备役纨绔！”
“纨绔！”
“懂不懂？！”
“就是要显眼！”
“要张扬！”
“要让人一眼就记住！”
“这…”
她指着图上一套极其骚包的。
滚着亮紫色宽边。
绣着大片俗气金元宝图案的…
绸缎袍子。
“就这套了！”
“够亮！够闪！够纨绔！”
陈砚书看着那件仿佛把“我很有钱快来抢我”写在衣服上的袍子。
小脸煞白。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抱着自己那身朴素的细棉布衣裳。
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抬起头。
看着亲娘那“不穿就死定了”的凶狠眼神。
嘴唇动了动。
憋了半天。
终于。
细声细气地。
带着点豁出去的勇气。
和浓浓的困惑。
吐出了人生第一句。
对亲娘的…
灵魂吐槽：
“娘…”
“您这教法…”
“是不是…有点…”
“不靠谱啊？”
林晚：“！！！”
她猛地瞪大眼睛！
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家儿子！
“好你个小兔崽子！”
她叉着腰。
嗓门瞬间拔高八度！
震得成衣铺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翅膀硬了是吧？！”
“敢怼你娘了？！”
“谁教你的？！”
“是不是赵天宝那个二货？！”
“还是那本破指南？！”
陈砚书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
但眼神里那点小小的…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的倔强。
藏都藏不住！
林晚看着儿子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眼神。
又气又…有点想笑？
【叮！】
【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陈砚书）首次对宿主教学方式提出质疑（吐槽）！】
【行为判定：纨绔核心技能‘独立思考（歪）’与‘吐槽精神’初步觉醒！极具培养价值！】
【纨绔值+10！当前纨绔值：265/100（初级纨绔稳固）！】
林晚看着那“+10”的数值。
再看看儿子那副“我又说错话了但我不后悔”的小模样。
一肚子火。
噗嗤一下。
泄了大半。
“行…”
她磨着后槽牙。
指着那件闪瞎眼的金元宝紫边袍子。
对看傻了眼的掌柜吼道：
“掌柜的！”
“包起来！”
“还有那双描金的小靴子！”
“那个绣着…呃…戏水鸳鸯的荷包！”
“都给我包起来！”
“老娘今天！”
“非得把这小兔崽子！”
“捯饬成整条街！”
“最靓的崽！”
“让他知道知道！”
“什么叫——”
“靠谱的纨绔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