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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潭的雾气缭绕，慕容的幽蓝灵魂之火在黑暗中微微摇曳，映照着三名白银龙族斗篷下的面容。他们摘下兜帽，露出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蔓延的紫黑纹路——与艾莉娜如出一辙的深渊污染。
"大人……"维恩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喉咙，"我们被克雷斯特骗了。"
慕容的骨爪轻轻敲击潭边岩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哦？现在才想明白？"
莉塔·银鳞上前一步，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块溃烂的伤口——紫黑色的能量如活物般蠕动。
"这不是普通的污染。"她咬牙道，"克雷斯特的‘龙晶赐福’里混入了恶魔之血。所有接受过‘恩赐’的龙族，都成了他的傀儡。"
慕容的灵魂之火微微收缩。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艾莉娜，她的左臂上仍残留着淡淡的紫痕。
"所以，你们现在是想……？"
"反抗。"第三名龙族——一名有着靛青色鳞片的年轻战士——沉声道，"不只是我们三个。龙族内部，己经有近百名年轻战士发现了真相。"
维恩从怀中取出一块记忆水晶，注入龙息后，影像浮现——
龙族训练场上，十几名年轻龙族围成一圈，中央躺着一名浑身抽搐的同伴。他的鳞片正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紫黑色的腐肉。
"这是昨天发生在西营区的事。"维恩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克雷斯特的亲卫说他是‘修炼走火入魔’，但我们知道真相——他的龙晶失控了。"
影像切换，变成一场秘密集会的画面。数十名年轻龙族聚集在废弃的龙巢中，其中甚至有几名黄金派系的成员。
"他们称自己为‘新鳞会’。"莉塔低声道，"不隶属任何派系，只为一个目标——推翻克雷斯特，净化深渊污染。"
慕容的灵魂之火微微闪烁："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忙？"
"因为您己经卷进来了。"靛青鳞片的龙族指向艾莉娜，"公主殿下是新生代的精神领袖，而克雷斯特绝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您。"
黑水潭突然泛起涟漪，慕容猛地转头，骨爪间暗金纹路亮起。但下一秒，水面下浮出十几个气泡，紧接着，五六个年轻龙族破水而出，浑身湿透却目光灼灼。
"维恩队长！"为首的龙族少女急切道，"东三区的守卫换岗了，现在是我们的人！"
慕容的灵魂之火微微摇曳："……你们到底渗透了多少地方？"
维恩露出一丝苦笑："比您想象的更多，但也比克雷斯特以为的少。"
艾莉娜在此时苏醒，她的龙瞳微微聚焦，在看到维恩等人时猛地绷紧身体："你们……"
"殿下！"莉塔单膝跪地，"我们是来帮您的。"
艾莉娜的目光扫过他们手臂上的紫黑纹路，呼吸一滞："你们也被污染了？"
"不只是我们。"维恩掀开自己的银甲，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口，"克雷斯特用‘龙晶赐福’控制了大半个圣龙禁卫军。那些拒绝服从的，要么‘意外身亡’，要么像我们这样……被当成弃子。"
慕容突然插话："所以你们想借我的手，干掉克雷斯特？"
"不。"靛青鳞片的龙族摇头，"我们想借您的‘摸头杀’。"
洞窟内骤然寂静。
慕容的灵魂之火停滞了一瞬："……你们认真的？"
莉塔咬牙道："那些被污染的龙晶，本质上是一种诅咒。而您的‘摸头杀’能压制甚至转移诅咒——艾莉娜殿下就是证明。"
她指向公主左臂——那里的紫黑纹路确实比其他人淡了许多。
艾莉娜挣扎着坐起身："但‘摸头杀’会带来厄运！"
"比起变成克雷斯特的傀儡，厄运算什么？"维恩苦笑，"至少我们还能保持清醒。"
黑水潭的水面突然剧烈翻涌，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但下一秒，潭水中浮出的却是十几名伤痕累累的年轻龙族，他们拖着一个昏迷的黄金派系战士，身上还带着新鲜的战斗痕迹。
"队长！"一名红鳞龙族喘息道，"我们截获了克雷斯特的传令官！他带着这个——"
他举起一枚血色龙晶，内部封印着一滴蠕动的紫黑液体。
慕容的灵魂之火骤然收缩——那液体与他在艾莉娜体内逼出的恶魔之血一模一样。
"克雷斯特要在明晚的月蚀大典上，对所有长老下手。"传令官在逼供下吐露真相，"他说……龙族需要‘新生’。"
"狗屁的新生！"靛青鳞片的龙族一拳砸在石壁上，"他是想用深渊污染控制整个龙族高层！"
慕容把玩着那枚血色龙晶，突然问道："你们龙族，对亡灵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洞窟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因为恐惧。"艾莉娜低声道，"上古时期，曾有一位亡灵龙王试图颠覆龙族统治。自那以后，任何与亡灵有关的都被视为禁忌。"
"而克雷斯特利用了这点。"维恩冷笑，"他把您渲染成‘亡灵龙王转世’，声称只有彻底清除亡灵污染，龙族才能复兴。"
慕容的灵魂之火微微摇曳："真老套。"
"但有效。"莉塔叹息，"许多守旧派长老对此深信不疑。"
年轻龙族们交换着眼神，最终，靛青鳞片的战士上前一步："骨龙王大人，新鳞会请求与您结盟。"
慕容的拇指轻轻龙晶表面："我能得到什么？"
"自由进出龙族领地的权利。"艾莉娜突然开口，"以及……"她犹豫了一下，"龙墓最下层的秘密。"
所有龙族都震惊地看向她。
"殿下！"维恩急道，"那是连龙皇都不能——"
"他有权知道。"艾莉娜的龙瞳首视慕容，"毕竟……那里埋葬的，可能是您的‘同类’。"
洞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慕容的灵魂之火静静燃烧，半晌，他缓缓抬起骨爪："摸头杀，现在开始。"
年轻龙族们排成一列，每个人都露出被污染的伤口。慕容的大拇指依次点在他们额头，暗金纹路与幽蓝灵魂能量交织，将紫黑污染暂时压制。
当最后一名龙族接受祝福后，黑水潭的水面突然无风自动，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枚古老的银色鳞片，上面刻着龙语铭文：
"当新鳞覆盖旧伤，龙族将重获新生。"
"这是……"莉塔的声音颤抖，"初代龙皇的预言鳞片！"
维恩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左胸："新鳞会今日起，正式与骨龙王缔结盟约。"
其他龙族纷纷效仿，就连艾莉娜也勉强起身，将手放在慕容的骨爪上："以龙血为证。"
慕容看着这群伤痕累累却目光坚定的龙族，灵魂之火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度："行吧，陪你们疯一把。"
他话音未落，黑水潭的漩涡突然扩大，潭底传来锁链绷紧的轰鸣——
某种沉睡己久的存在，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