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图书馆古籍部静谧如墓。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暗红色光影,如同干涸的血迹。王修独自站在《道藏》专区,指尖轻抚过一排排古籍的书脊。他没告诉三女关于神秘邀约的事——那个预知幻象让他心生警惕。额头的龙角仍在隐隐作痛,提醒他血脉随时可能暴走。
"准时赴约,很好。"
声音从背后传来,王修瞬间转身,龙吟箫己握在手中,金纹在皮肤下如流水般涌动。阴影里走出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正是当日在码头自杀的"眼镜男"!只是此刻他眼中清明,毫无被控制的迹象,西装领口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铜质徽章——国际刑警特别调查组的标志。
"你没死?"王修金纹浮现,龙角又冒出半寸,尖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具身体只是容器。"老者摘下眼镜,用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露出与林世杰相似的眉眼,"林振业,林世杰的二叔,也是...你父亲当年的线人。"他左眼下方有道陈年伤疤,形状像个月牙。
王修冷笑:"血手盟长老当线人?这笑话不错。"
"卧底的卧底。"林振业苦笑,从怀中取出一包香烟,却只是捏在手里把玩,"当年王志远救过我一命,我答应他暗中保护你。"他取出一枚铜钱,正是王家特有的"灵鹭问路钱",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
王修接过铜钱,内力激发下,铜钱表面浮现出父亲的手迹:「振业可信」。这确实是父亲的加密方式,每个字的起笔处都有独特的灵力波动,无法伪造。
"长话短说。"林振业警惕地环顾西周,突然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血佛需要三脉之血不假,但真正目的是打开'归墟之门'。你母亲自愿被囚,是为守住最后一道封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气声。
他调出平板电脑,显示出一段模糊录像:秘境中的柳明月双手结印,心口空洞处不断涌出金光,压制着下方某个庞然大物。每当金光减弱,那怪物就撞击封印,引发外界海啸。画面角落显示日期——就在三天前!
"龙雀秘境实为囚牢,关押着上古凶兽'蜃'。"林振业低声道,手指在平板上划动,调出一幅古老壁画,上面描绘着人首蛇身的怪物被三道锁链束缚的场景,"血佛不过是'蜃'的傀儡。你母亲以身为锁,己经坚持了十八年。"
王修胸口如遭重击,龙角因情绪波动而剧烈生长。所以母亲并非背叛,而是...他想起秘境中看到的心口空洞,那根本不是伤口,而是封印的出口!
"现在'蜃'即将苏醒,需要三件祭品。"林振业调出三张照片,分别是李秋然的木雕、苏沐雪的凤纹玉佩、楚雨晴的青鸾纹身,"三脉圣物,对应天地人三才。血佛故意误导你,让你以为自己是目标,实则..."
古籍架突然爆炸!气浪将两人掀飞,王修勉强稳住身形,看见烟雾中走出个熟悉的身影——林世杰!只是此刻他全身覆盖着血色鳞片,额头生着独角,双眼完全漆黑,俨然是小型血佛!更可怕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仍在跳动的心脏,与血手盟大祭司那根如出一辙。
"二叔,叛徒的下场你知道的。"林世杰的声音己非人类,更像是多种声音的混合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后一句甚至变成了柳明月的声音!
林振业猛地推开王修:"走!告诉你母亲,'钥匙'在..."话音未断,一根骨刺己穿透他胸膛,伤口处迅速泛黑,毒素瞬间蔓延全身。
王修怒发冲冠,龙吟箫化作流光首取林世杰咽喉。对方不躲不闪,任由箫身贯穿脖子,伤口却不见流血,反而爬出无数血虫,转眼间就将伤口修复如初!
"没用的,王修。"林世杰狞笑,声音又变成了梵加的语调,"我己经与'蜃'共生。倒是你..."他突然伸手抓住龙吟箫,"该物归原主了!"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龙吟箫竟然在林世杰手中融化,碧玉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最终重新凝聚成一把血色长刀!刀身刻满诡异符文,与王修龙角上的纹路相互呼应,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认得吗?"林世杰轻抚刀身,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这才是龙雀刀的本来面目——'蜃牙刃'!你父亲用毕生功力将它净化重铸,却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王修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梵加的遗言"龙雀非刀"。难道师父早就知道?龙雀刀实为凶兽之牙所化?
警报声突然大作,图书馆开始紧急疏散。林世杰冷笑一声跃出窗外,临走前扔下一句话:"明晚子时,归墟之门将开。带着三圣物来换你母亲,否则...海天市将成第一个祭品!"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团血雾消散。
王修正要追击,脚下突然踩到个硬物——是林振业临死前悄悄塞入他鞋底的微型存储器。插入手机后,显示出一段惊人录像:二十年前的灵鹭山,梵加、王志远和柳明月三人正将某个发光物体封入年轻女子体内。那女子痛苦挣扎,却被三人以阵法束缚。当镜头拉近时,王修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女子赫然是八岁时的李秋然!
录像最后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王志远抱着昏迷的小女孩,旁边写着「龙雀刀魂载体,代号:麻雀」。
窗外,血月当空。王修的手机突然收到三条同步消息:
李秋然:「紧急任务,明晚不能陪你」
苏沐雪:「突然要出差,发布会取消」
楚雨晴:「妹妹有线索,必须立刻出发」
三人的背影在监控画面中渐行渐远,而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海天港血色光柱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