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我被师尊献祭给归墟后

第8章 南溟惊鸿·天池宴上影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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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逍遥游:我被师尊献祭给归墟后
作者:
摸鱼大业
本章字数:
857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南溟的风,带着水汽的温润与海盐的微腥,拂过天池之畔的琼楼玉宇,与北冥城那割面如刀的霜雪截然不同。厉九溟踏下扶摇宗专用的云舟悬梯时,左肩被暖风一激,那深入骨髓的寒痛竟也似被抚慰了一瞬,随即又被这陌生之地的喧嚣与灵气激得隐隐作祟。他按了按伤处,玄鉴司玄色常服下的肌肉紧绷依旧,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眼前这片氤氲着水雾灵光的繁华之地——南溟天池,扶摇宗山门所在,亦是南境权贵与修士的云集之所。

他是借着追查“南溟海市”一桩牵扯勋贵与东海“蜃楼阁”的走私大案之名而来。线索指向此地某个与镇北侯府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豪商巨贾。任务沉重,但当他神念微动,通过玄鉴令发出那道简短的「抵南溟」讯息时,心底深处那点难以言喻的微澜,却与案情无关。

令牌几乎在瞬间便传来回应,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被南溟水汽浸染的波动:「天池畔,‘水云间’驿馆。安。」

安。依旧是那个字。厉九溟攥紧令牌,指腹无意识地着那冰冷的棱角,仿佛能触摸到每晚跨越山海而来的那道微弱暖流——“同衾”安神符的余温。

水云间驿馆临水而建,推开雕花木窗,便可俯瞰波光潋滟的天池。厉九溟刚安顿下来,玄鉴司南溟卫所的副百户周岩便亲自登门。周岩身形微胖,笑容可掬,与厉九溟有过几面之缘,此刻正携着一位腹部己明显隆起的温婉妇人。

“九溟老弟!一路辛苦!”周岩热情地拍着厉九溟未受伤的右肩,“案子的事不急,今日定要为你接风洗尘!这是内子,婉娘。” 他身旁的妇人温顺地行礼,目光在厉九溟冷峻的脸上和掩不住的左肩僵硬处掠过,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周副百户,周夫人。”厉九溟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声音却没什么温度。

“今晚‘揽翠轩’,我做东!正好,”周岩笑容满面,压低了声音,“南溟苏家的少主苏澈也在,还有他那位新结缘的扶摇宗仙子,柳依依!都是年轻俊杰,认识认识,对老弟你在南溟行事也方便嘛!”

扶摇宗…仙子?厉九溟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有拒绝。

揽翠轩位于天池中央一座灵雾缭绕的岛屿上,需乘画舫前往。华灯初上,整座轩阁流光溢彩,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混合着珍馐美馔的香气与高阶修士身上散发的清灵之气,一派仙家气象,与摘星楼的奢靡红尘气又自不同。

厉九溟踏入轩阁时,席面己开。主位上是笑容满面的周岩与其妻婉娘。左侧首位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面容俊朗,气度雍容,正是南溟大族苏家的少主苏澈。他身侧依偎着一位身着扶摇宗内门弟子月白流云纹纱裙的女子,柳依依。她容貌昳丽,眉目含情,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葱白的手指正拈着一枚晶莹的灵果,娇笑着送入苏澈口中,姿态亲昵无比。

厉九溟的到来只引得周岩和苏澈抬头招呼了一声,柳依依更是只在他玄色常服上瞥了一眼,那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随即又全副心神都黏回了苏澈身上。

“厉百户,这边请!”周岩招呼着,指向苏澈夫妇对面的位置。

厉九溟刚欲落座,轩阁门口珠帘轻响。

一道素青的身影,逆着门外朦胧的月色与水光,走了进来。

是庄蘅。

她依旧穿着扶摇宗制式的月白流云纹弟子服,外罩一件素青纱衣,乌发简单地用一根玉簪绾起,露出清丽却略显苍白的侧脸。她似乎刚从静修中出来,周身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水汽和清冷。她的出现,如同投入这暖融华宴中的一滴寒泉,瞬间让席间流溢的旖旎氛围凝滞了一刹。

周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哎呀,庄师妹也到了?快快,坐厉百户旁边!今日可是为厉百户接风,你们…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他语带暧昧,引得苏澈也投来玩味的目光。柳依依更是停下喂食的动作,一双妙目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审视,在庄蘅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在看到她与厉九溟之间那疏离的距离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庄蘅脚步微顿,清冷的眸光扫过席间众人,在柳依依那审视的目光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厌烦。她沉默地走到厉九溟旁边的位置坐下,与他之间隔着一张空椅的距离。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如同冰雕玉砌的人偶,与这满室的浮华格格不入。

厉九溟在她踏入的瞬间,身体便几不可察地绷紧了。数月未见,南溟的水汽似乎并未让她丰润半分,眉宇间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郁。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只化作喉间无声的滚动。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下的、交叠的素手上,指节纤细,却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道。

宴席在周岩的刻意活络和苏澈夫妇的浓情蜜意中继续。珍馐流水般呈上,灵酒醇香醉人。周岩与苏澈谈笑风生,婉娘温柔地为夫君布菜,柳依依更是娇声软语,依偎在苏澈怀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引得苏澈心猿意马,手指在她腰间暧昧地流连。他们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在这暖阁香风中尽情展示着情爱的甜蜜与独占。

庄蘅低着头,小口地啜饮着杯中清冽的灵泉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然而,在无人窥见的角落,在那片素青纱衣的遮掩下,她的指尖却无意识地、深深掐入了自己的掌心。

那对面席上毫不避讳的亲昵,那赤裸裸的占有与炫耀,如同烧红的针,刺破了她强行维持的冰封外壳。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某种更深沉、更陌生的渴望,在她沉寂的心湖中悄然翻涌。

眼前苏澈轻佻抚摸柳依依腰肢的手指,在她恍惚的视线里渐渐模糊、扭曲…

【幻想场景:不再是摘星楼屏风后糜烂的肉体交缠。而是一间安静、温暖,只有烛火摇曳的斗室。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松木气息,而非催情的暖香。她坐在一张铺着柔软鲛绡的矮榻边沿,身上的素衣不知何时己褪去,只余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里衣,勾勒出纤细却并不柔弱的曲线。

一只骨节分明、布满薄茧与细微伤痕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轻轻拂开了她颊边散落的乌发。指尖的温度并不灼热,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属于战士的粗糙质感。那手指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下颌的轮廓,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与苏澈流连在柳依依腰间那种充满占有欲的狎昵截然不同。

然后,那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落在她微凉的锁骨上,沿着那纤细的线条缓缓向下,如同在探索一件失而复得的圣物。每一次触碰都引起肌肤细微的战栗,却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被珍视、被小心呵护的颤栗。温热的呼吸靠近,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淡淡血腥、铁锈与一种奇异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清冽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肩胛处因旧伤而略显紧绷的肌肉轮廓,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贴着她的手臂,传递着坚实的支撑和源源不断的热度。

没有激烈的索取,没有放浪的呻吟。只有烛火在墙壁上投下两人安静依偎的、融为一体的剪影。他的吻落下来,不是掠夺,而是如同羽毛般轻柔地印在她的眉心、眼睑,带着一种无声的抚慰和沉重的怜惜。她能感觉到他宽阔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那节奏奇异地与她体内因“逍遥游”而时常躁动紊乱的气息共鸣、调和。他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平坦紧致的小腹,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纱衣熨帖着肌肤,仿佛能驱散那深植于气海、因功法冲突而日夜灼烧的隐痛。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同温暖的潮水,将她紧紧包裹。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片由体温、心跳和无声怜惜构筑的避风港里,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彻底松弛,只想在这坚实而温柔的怀抱中融化…】

“庄师妹?” 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娇媚尾音的女声,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破了庄蘅沉溺的幻境!

庄蘅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瞬间从迷离的温暖中抽离,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她猛地抬眸,眼底深处那片刻的迷蒙与柔软瞬间被冰封,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柳依依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纤纤玉指拈着一枚剥好的、晶莹剔透的冰玉葡萄,红唇微启:“庄师妹怎么只顾着喝水?这‘冰魄玉髓葡萄’可是苏郎特意从极北冰原弄来的稀罕物,最能滋养女子元阴。妹妹你身子看着单薄,脸色也白,正该多补补才是。” 她说着,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扫过庄蘅苍白的脸和旁边沉默如山的厉九溟,那目光里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如同跗骨之蛆。

苏澈搂着柳依依的腰,也笑着附和:“是啊,庄师妹不必拘谨。厉兄是贵客,你也是同门,自当随意些。” 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世家子弟骨子里的疏离。

周岩夫妇也看了过来,笑容里带着一丝尴尬的圆场意味。

庄蘅端坐在那里,素青的纱衣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看着柳依依递过来的、那枚象征着“恩宠”的葡萄,看着席间众人或探究、或暧昧、或看戏的目光,体内因幻想被打断而躁动的逍遥游真气隐隐翻腾,一股冰冷的厌憎和屈辱感首冲头顶。

她放在桌下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就在她即将失控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稳稳地伸了过来,越过两人之间那张空椅的距离,端起了她面前那只几乎未曾动过的、盛着冰葡萄的琉璃小碟。

“她体寒,不宜此物。”

厉九溟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和玄鉴司特有的煞气,瞬间压下了席间所有的杂音。他看也没看柳依依瞬间僵住的笑容和苏澈微沉的脸,将那碟冰葡萄随手放在自己案前空处,然后拿起自己面前温着的一小壶灵参暖玉茶,倾入庄蘅那只空置的、只盛过清水的玉杯中。

琥珀色的茶汤注入杯中,氤氲起带着参香的热气,瞬间驱散了庄蘅指尖的冰凉。

“喝这个。” 他将温热的茶杯推到庄蘅面前,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喙的强势。

整个揽翠轩瞬间落针可闻。周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婉娘惊讶地捂住了嘴。苏澈搂着柳依依的手臂明显收紧,脸色阴沉。柳依依更是死死盯着厉九溟那随意推杯的动作和庄蘅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苏澈的衣袍里,眼中的嫉恨和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庄蘅垂眸,看着面前那杯突然出现的、冒着热气的参茶。杯壁温热,透过指尖传来,烫得她心头一颤。方才被柳依依刺破幻想带来的冰冷屈辱,竟被这杯突如其来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温度的茶水,奇异地熨帖了下去。她缓缓松开掐进掌心的指尖,端起了那杯茶。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咙,带着参的微苦和玉的温润,一路暖入肺腑,竟暂时压下了体内翻腾的真气。她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看身边的厉九溟,只是低垂着眼睫,小口地、安静地喝着。

厉九溟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目光沉静地投向窗外波光粼粼的天池夜色,仿佛席间这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与他无关。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伸手端过那碟冰葡萄时,左肩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手臂颤抖,而此刻,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似乎也暖了他自己冰冷的手指。

热闹的浮华之下,暗流汹涌的宴席上,唯他二人,在柳依依毒针般的目光和苏澈阴沉的脸色中,在周岩夫妇尴尬的沉默里,隔着一张空椅的距离,各自守着面前一杯温热的茶,如同两座被惊涛骇浪包围、却依旧沉默对峙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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