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决绝离开
第四十一章 决绝离开
虽然前途未卜,可真跟刘红梅走在大院里,谢中凯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要是这条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就能跟刘红梅这么一直走下去了。
只可惜,刘家跟顾家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两三百米,拐几个弯就到了。而且,他一眼就看见,夏青罗此刻正跟顾砚池一起,站在院子里。
两人的面前,就摆着那辆该死的,漂亮的女式自行车。
两人刚走近,还没等他和刘红梅开口,夏青罗就发话了。
他的脸上顿时讪讪的,吱唔了一下才说,“科里有工作需要安排,否则,我还能再早一点。”
顾砚池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是上班时间,谢科长这么闲,居然有时间来这里闲逛。”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夏青罗是贴身照顾他的保姆。
谢中凯知道顾砚池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心里不禁叫苦不迭。
当着刘红梅的面,他不敢说,昨天所做的一切,是刘红梅指使的,只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顾队,昨天是我一时失误,错把夏青罗这辆自行车当成你们家的,让红梅送你们家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想纠正错误,让这辆自行车物归原主。”
刘红梅却不满顾砚池把她当空气,直接发作了,“砚池,夏青罗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还跟她在一起?”
顾砚池看了她一眼,却面无表情,“青罗的为人我最清楚,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他人。她不打别人,偏要打你,只能在你身上找原因了。”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夏青罗,竟连掩饰一下的意图都没有。
刘红梅不由气得头一阵阵发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疏远近你分不清吗?她不过一小保姆,你怎么能这么护着她?”
“亲疏远近?”
顾砚池语气冰冷地说,“在我瘫痪卧床、病重不起之际,只有夏青罗一个人陪在我身边。那个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们曾一同长大?”
“三年多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你无数次在我们家门口经过,脑子里可曾有过一丝念头,走到我床前,哪怕只是说一句安慰的话?”
“所以,在我心里,夏青罗才是至亲至爱之人,你明白吗?”
刘红梅突然感到了愤怒,“夏青罗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是因为她拿了你们家的钱,是你们家专门雇来照顾你的保姆。不给钱,她还会陪你在身边吗?你现在说这种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保姆?”
顾砚池森然冷笑,“这么说,你还真是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了。”
刘红梅心里一阵发怵,仍小声嘀咕,“说她是你表妹,谁信啦?”
顾砚池懒得跟她理论,直接说,“以前的事已经过去,我不想再提。说吧,你跟谢科长今天来我们家,到底什么事?”
“顾队,是这样的。”
谢中凯见刘红梅难堪,赶紧上前替她解围,“我昨天跟小夏约好,今天来替她取自行车。因为自行车是红梅送到你们家的。所以,我便请她一起过来了。”
顾砚池却在鼻孔里冷哼一声,“一辆自行车,顶普通人半年收入了,谢科长说送就送,说取就取,怎么可能。”
谢中凯顿时变了脸色,“顾队这话什么意思?”
顾砚池继续冷冷地说,“谢科长,青罗跟你前世无冤后世无仇,你凭什么收缴她的自行车,还把她抓起来,送警局?”
顾砚池这是,要替夏青罗出头?
谢中凯额角上的汗水,涔地流了下来,“顾队,这事不能怪我。我是接了群众举报,才,才采取行动的。”
顾砚池逼近了一步,“那个群众是谁,指出来!”
李秋月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凛声说,“砚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必跟谢科长过不去。”
昨天的事,只略一想就知道,这事是刘红梅撺掇谢中凯干的。真追究起来,把刘红梅咬出来,岂不大家没脸。
刘红梅是她认定的儿媳妇,被夏青罗欺负,她没找夏青罗算账,已是仁至义尽。顾砚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是太过份了。
所以,见顾砚池把谢中凯逼到了死角,她便赶紧出来解围。
谢中凯如释重负,赶紧上前,陪着笑脸说,“早听人说,月姨通情达理,是出了名的贤惠,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谢中凯这一顿彩虹屁虽然粗俗,李秋月听着,却也十分受用。
不过,她仍板着脸说,“青罗出生贫寒,却有一辆与她身份不相匹配的自行车,别说谢科长怀疑,就是我,也会觉得,这辆自行车,来路不正。”
说到这里,扭头再看夏青罗的时候,她眼里的鄙夷已经掩饰不住。
“你离开我们家的时候,我念及你照顾砚池还算尽心,就给了你一大笔钱。原本想着,你能回家安心过日子,别爱慕虚荣,追求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守本份,真是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说到这里,李秋月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顾砚池实在听不下去了,“婶婶说青罗不守本份,能说得更具体些吗?”
李秋月想大声告诉侄子,夏青罗离开大院,却又回来跟你纠缠不清,还跟霍骁闹出绯闻,现在又突然有一辆这么漂亮的自行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但她忍住了,当着外人的面,她不能跟侄子发生任何争执,影响她贤良淑德的人设。
她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颜悦色地说,
“砚池,你还年轻,不懂得人心的险恶。婶婶是过来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夏青罗再一次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但她不想作任何解释。
在傲慢和偏见面前,语言的力量,显然是苍白无力的。
在接受月姨递过来的,装满了钱的牛皮纸信封的那一刻起,她跟这个家,跟月姨,便没有了任何关系。
她看着李秋月,语气冷淡地说,“月姨误会了,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取回我自己的自行车,并没有别的任何企图。”
“这个地方,我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说完,她推着自行车,便要离开。
谢中凯突然感到有些不忍,“小夏,我还没赔你的自行车锁呢。”
夏青罗淡然一笑,“自行车锁顾大哥已经修好了,不用你赔。”
说完,她抬腿上车,骑上自行车,便疾驶离去。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丝滑,直把顾砚池看得目瞪口呆。
夏青罗会骑自行车,前天却告诉自己不会骑。难道,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的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夏青罗显然是坚韧且独立的,她的云淡风轻和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其实是在向他传递一个信号:她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非份之想。
她走得这么决绝,显然是被婶婶的话伤着了。
接下来,他能做什么呢?
顾砚池伫立原地,望着夏青罗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满是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