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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发现云崖的古籍遭殃时，正值霜降。
她今日穿了一袭杏色绣银竹纹的短袄配月白马面裙，发间簪着那支青玉梅花簪——
自"消香馆"事件后，云崖又送了她一支新的，簪尾缀着粒小小的星石，据说是从陨星核心提炼的，触手生温。
可此刻，这枚星石正随着她指尖的颤抖而微微发烫——
"《龙族纪元考》……《星际金石录》……《古地球文明探微》……"
她每念一个书名，声音就冷一分。
案几上，原本珍贵的古籍如今只剩残骸——书页被啃得七零八落，封皮上满是牙印，最离谱的是《天工开物》的扉页，竟被某只小龙当磨牙棒嚼成了纸浆，墨迹糊得满爪都是。
罪魁祸首星烁正缩在墙角，头顶的烛火忽明忽暗，熔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姐姐，牙痒……"
小烛龙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乳牙——其中一颗摇摇欲坠的门牙上，还挂着半片《金石录》的书页。
黛玉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云崖送的那枚，此刻正随着她波动的情绪微微发烫。
"《本草纲目》有载，'小儿齿痒，当以青盐薄荷磨之'。"她拎起星烁的后颈，"随我来。"
药房很快变成了大型实验现场。
黛玉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腕上戴着一枚银丝镯，是前日露娜用纳米材料打造的，此刻正随着她捣药的动作泛出细碎流光。
"青盐二钱，薄荷一钱半，冰片少许……"
她轻声念着配方，石臼中的药材在玉杵下渐渐化作淡绿色的粉末。叶红鲤蹲在旁边，机甲手指捏着一块被星烁啃变形的能量块，满脸不可思议："妹妹，你确定这能治牙痒？"
"《外台秘要》云，'薄荷醒脑，冰片镇痛'。"黛玉头也不抬，指尖凝出一缕银光，将药粉塑形成小鱼的形状，"龙族虽非人族，经络之理相通。"
星烁眼巴巴地看着那条"薄荷小鱼"，尾巴尖兴奋地冒出火星子："能吃吗？"
"不能。"黛玉指尖一弹，小鱼精准飞入小龙口中，"含服。"
三秒后——
"嗷！凉凉的！"星烁满屋子打滚，喷出的火星子都带着薄荷味，"姐姐我还要！"
露娜的机械眼疯狂闪烁："申请批量生产专利。"
这场闹剧的后续远超预期。
首先是育儿园的龙崽们集体暴动——当星烁炫耀他的"黛玉特供磨牙棒"时，十七只幼崽同时开启了换牙期，把园长办公室啃成了镂空艺术品。
其次是云崖的研究所被迫改成临时托儿所——因为幼崽们发现，古籍的纸质比普通玩具更耐嚼。
"《龙族血脉研究》不能吃！"白羽徒劳地拽着某只银龙崽的后腿，"那是我写了三年的——嗷！"
小银龙嚼着论文扉页，无辜地眨着眼："薄荷味的！"
黛玉站在一片狼藉中，素日清冷的眉眼罕见地染上笑意。
她今日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藕荷色窄袖褙子，腰间丝绦上挂着个新绣的薄荷叶香囊，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轻轻晃动。
"排好队。"她轻拍石臼，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幼崽齐刷刷立正，"一人一条。"
小龙们尾巴挨尾巴地排成长队，眼巴巴地看着黛玉手中的玉杵——每捣一下，就有淡绿色的药粉凝成小鱼、小兔、甚至微缩版机甲的形状。
云崖就是在这时进来的。
黑龙元帅今日难得没穿军装，一袭深青色素面首裰，腰间玉佩与黛玉的恰好成对。他沉默地看着满室狼藉——古籍残页与薄荷小鱼齐飞，龙崽共论文一色——龙尾不自觉地轻拍地面。
"《幼科铁镜》有云，'齿为骨之余'。"黛玉头也不抬，手腕翻转间又凝出一条薄荷龙，"换牙期需好生将养。"
云崖的视线落在她沾了药粉的指尖，突然伸手——
"张嘴。"
星烁条件反射地仰头，却被塞了块暗金色的金属片："这啥？"
"龙蜕。"云崖面不改色，"我的。"
——六百年前他换牙期啃过的龙鳞。
全研究所瞬间寂静。
黛玉的玉杵"当啷"掉进石臼。
当晚，星际育儿论坛炸了。
热搜第一：【惊！元帅龙鳞成最新磨牙神器！】配图是星烁啃鳞片的九宫格，背景里还能看到其他幼崽羡慕到喷火的小表情。
热搜第二：【古法薄荷磨牙棒制作教程】，露娜贴心地附上了黛玉捣药的全息录像，付费观看量破亿。
而风暴中心的黛玉，此刻正对着案几上的龙鳞发呆——云崖临走前"不小心"落下的，边缘还带着细小的牙印。
"姐姐！"星烁突然撞开门，头顶着自制"黛玉磨牙棒"招牌，"我能带同学来上手工课吗？"
黛玉看着小烛龙身后眼巴巴的十七只幼崽，再看看自己指尖残留的薄荷粉，忽然觉得——
或许，这就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窗外，云崖的剪影静静立在月光下，腕甲光屏上是刚保存的照片——黛玉低头捣药的侧颜，发间玉簪的星石泛着温柔的蓝光。
